纪玉听着这两个人还要对付燕无忧,眼中渐渐掀起担忧。只要这两个人用闽地之术,小公子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是对手。黎洬似乎知晓秦寅在想什么,扯着苍白的笑意,说道:“放心,控制了庞仕,结果都差不多。”秦寅却冷声一笑,燕无忧就是变数:“如果不把燕无忧先解决掉,就算控制住了庞仕,过程一定比很难过。”“而且,马上开春,只要让百里卿梧喘过气,燕賀肯定会自乱阵脚。”如今这大燕已经开始民不聊生。黎洬似乎已经缓和过来气,气色比刚刚也要好的多,便起身,看了一眼垂头的庞仕。目光又停留在纪玉的脸上,问道:“燕无忧在军统府邸之中?”陶凡瞬间给纪玉解了穴道。纪玉缓过劲来,眼中全是冷意,并没有想要回答黎洬的意思。“你不说,我也有的是法子把燕无忧给引出来。”黎洬看着纪玉眼中的狠意,笑着说道。黎洬怎会不知道,如果用纪玉和庞仕二人的关系把燕无忧引出要简单的多。现在他手中的边凌不可能在靠近燕无忧。也如秦寅所言,只要燕无忧也被他们控制,这石龙城以及在淮州边界处的十几万大军都在他们的手中。纪玉仍旧不开口,目光却是往全永临看了一眼。全永临被纪玉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不过多年来的默契让他知道纪玉想要表达的是什么。纪玉是要让他找准机会给军统府邸的小公子报信?可是,全是黑衣人的房中,他从哪里找准机会给在军统府邸的小公子报信?秦寅看着并不想开口的纪玉,冷笑:“听闻许多情也在这石龙城,就是不知燕无忧有没有和许多情在一起。”如果燕无忧身边跟着许多情,燕无忧怕是不怎么好对付。“连许多情你们打听清楚了啊。”纪玉冷笑着说道。听着纪玉的话语,秦寅和黎洬对视一眼。接着,秦寅开口:“陶凡,把纪先生关起来。”“是,主子。”陶凡说完便拉着纪玉往房门走去,当着房门的黑衣人让道。“你们要对我大哥做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纪玉挣扎着,奈何两个黑衣人上前把他用力押着走出了房中,在走出房中后,纪玉才发现这酒楼中一个客人都没有了。“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房中全永临听着纪玉嘶吼的声音,头皮发毛,这南疆的两个人应该不会杀人灭口吧。“那个,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全永临颤颤的说着,目光小心翼翼的在黎洬和秦寅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着。黎洬淡淡的看了一眼全永临后,又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秦寅的目光落在全永临的身上,想到这个人还和陶凡有生意上的来往,说道:“你可以走了。”全永临一惊,这么容易放他走?“怎么,想要我对你做点什么你才放心?”秦寅轻笑道。“不是不是,在下这就走在下这就走。”全永临话音落下,拔腿就跑出了房中。待房中重新安静下来后,黎洬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为何要放全永临走?”秦寅落座在八仙桌庞的凳子上,说道:“杀了可惜。”怎么可惜秦寅并没有说,却是说上了另外一件事:“想把石龙城的兵力全全的掌握在手中,控制一个庞仕并不怎么行,当然,控制了庞仕也算是控制住了石龙城兵力的一大半。”“淮州和北疆的边界处是百里卿梧的人,这段时期百里卿梧一定不会没有任何动作。”“除了北疆外的百姓没有被强制拉去当兵外,大燕其他地方全是大动荡,百里卿梧很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我们。”“燕賀本就不得民心,如今为了稳固皇位让百姓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如果那些被强制拉去做兵力的人造反,后果不堪设想。”听到造反二字的时候,黎洬脸色明显一变,他说道:“所以尽快把石龙城的事情解决,让燕賀的皇位稳固一点,接下来才好办我的事情。”“石龙城这边比较好办,毕竟是燕玦的部下,燕玦怎么说都死了,只要利用好庞仕这颗棋子,就已经事半功倍。”“只是淮州与北疆边界处的大军有些不好糊弄。”黎洬听着秦寅的话,神色沉了沉,道:“只要石龙城这里解决了,利用庞仕解决淮州那个阮赟也能成功。”闻言,黎洬的目光看向垂着头的庞仕,说道:“你的傀儡术……能延生到什么时候?”黎洬沉吟,知晓傀儡术需要消耗很大的功力,他说道:“傀儡术有些难度,我刚刚给庞仕下了焚煞蛊。”黎洬对于闽地大祭司一族的傀儡术本就不在行,更何况黎洬还是边家的外男,算是上门女婿。而且傀儡术只适合女子,黎洬只懂得一些皮毛。但是就这么一点点皮毛,刚刚也是把庞仕给傀儡住,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黎洬的傀儡术有些牵强。“焚煞蛊?”秦寅其实对闽地的东西格外的好奇。就好比以往风洵给他下的勾魂锁魄的蛊毒一样,一条虫子就能让人痛不欲生。他只能说,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是边凌的练的焚煞吟中其中的一种蛊术,类似傀儡术,边凌年龄还小,在没有及笄前是不能触碰傀儡术的。”“这么说来,等你女儿及笄后,你还要她练傀儡术?”秦寅挑眉问道。黎洬的目光落在庞仕的身上,讽刺一笑:“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练?而且边凌的模样并不差,往往姑娘家比男人好办事。”秦寅瞬间明白黎洬的心思,他这是把边凌的人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只是,眼下最棘手的便是……“接下来的石龙城,就看你的了。”秦寅说着,眼色淬着浓烈的狠意,想着还有一个燕无忧,冷声:“燕无忧我来对付,你只要让庞仕把燕玦以往的旧部下全部归顺朝廷便可。”全永临,一定会往军统府邸而去……——岳福楼对面的客栈中,许多情见着从岳福楼中踉跄而逃的全永临。直到全永临的身影消失在许多情的视线中,许多情才收回目光。说道:“看来秦寅与黎洬已经得手了啊。”见对面的人沉默,许多情唇角的笑容越扯越大,说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庞仕和纪玉落入虎口?”燕玦端着酒杯,他的目光落在岳福楼的大门处,轻言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了的。”“就好比,这世间不是我燕玦说了算。”许多情诧异的听着燕玦的话语,他认识的燕老七可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燕老七认命了?“其实你想说的是,不想打草惊蛇吧,如果我们在庞仕和纪玉进入岳福楼的时候就拦下,黎洬和秦寅的计划会有变动?”许多情怎会不知道燕玦的习性?真说燕玦怕什么?许多情认识燕玦这么多年,还真没有遇到过。燕玦放下手中的酒杯,低沉一笑:“其实,我想知道的是,闽地到底是大祭司厉害还是圣女一支厉害。”闻言,许多情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看风洵与黎洬争斗,燕老七好坐收渔翁之利。“你确定风洵会听从无忧的?不会另起心思?”许多情质疑道。燕玦提起酒壶又给自己酒杯斟满酒水,沉声道:“风洵这个人,只要是有关于南疆安稳的事情,他不会松懈。”“况且还是秦贵妃的儿子。”许多情皱着的眉梢舒展开来,说道:“如此甚好,只要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便不会那么简单了。”“不,我要他们顺利的拿下石龙城的军权。”许多情刚刚舒展开的眉梢瞬间又皱起,不可置信的盯着对面的人:“燕老七,你是不是有病?”燕玦却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许多情,字眼明了的说道:“找不到好的理由,怎攻打大燕?”——自从燕无忧和风洵谈拢后,风洵便在府邸中住下。也因为大燕与南疆这些年的战事,还有燕玦与风洵之间的恩怨。在风洵住在军统府邸期间,除了在花厅之中相谈过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风洵有风洵的打算,觉得燕无忧说的有几分道理。唯有把黎洬把彻底除去了,大燕和南疆才能得到以往那般的平和。至于风洵和大燕的事情,都这么多年了,先和平相处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今日一天多没有看到庞仕和纪玉的燕无忧心中掀起一股不安。“老海,庞将军和纪先生还没有回来吗?”“小公子,属下与大门处的侍卫说了,如果庞将军和纪先生回来的话,便来通知小公子你。”老海不知到为何庞仕和纪玉在这个时候还不回府,以往这个时候早就回到府邸中。莫非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老海刚刚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院门处便响起了两道急促的脚步声。“禀告小公子,全永临求见。”侍卫走进来急切说道。燕无忧刚想说全永临是谁,便见一个满眼惊恐的人走了进来。“纪玉、纪玉和庞将军被两个南疆控制了,在岳福楼!”燕无忧大惊,控制二字极为的刺耳。而两个南疆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怎么控制了?”果真是黎洬用了闽地之术对付庞仕。接着,燕无忧对着齐越大声道:“去通知风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