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钟,门前的人影才离去,似乎也是在观察百里卿梧是否真的熟睡了。不过那人影不是往游廊人离去,却是直接往院落而去。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百里卿梧直接坐在了地面上。“是方老夫人。”风洵起身,其实房中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还有没有刚刚的那股冲动?”风洵细声问道。百里卿梧起身,她也只是能看到风洵模糊的身影:“没有了,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风洵直接扯过百里卿梧,又是捂住百里卿梧嘴。百里卿梧惊恐的看着,又从刚刚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次像一个男人。这时,外面出现了两道细微的交谈声。“怎么每月到这个时候,那声音就响起。”是一道有力且苍老的声音。“祭司把那个女人放在我们村,还真是会给我们村添麻烦,总归是大祭司的女人,我们又不能杀,更不能虐待,不管不顾才是最好的办法。”方老夫人的声音。“我在问你为什么每个月到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就会发出痛苦的声音。”方老夫人冷声:“我这老婆子怎么知道,你该去问问你主子给那个女人怎么了才对。”“如今大祭司在南疆帝都,我怎么去问!”苍老的声音。“你小声点,弘儿带回两位客人。”方老夫人虽然把声音压制的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能听得清楚,更何况百里卿梧对声音特别敏感。“过两日你就把那两个人赶出去,省的坏了事,那声音别说他们年轻人,就连我这要入黄土之人都能听的很清楚。”方老夫人催促:“你大半夜回来,还是安生歇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说。”“弘儿这次去临山深谷要去多久?”方老夫人:“可能要半月之久。”声音渐渐远去,外面的人影也渐渐的被月光拉长。风洵松开手,而百里卿梧却想到燕玦与她说的。黎洬是以往大祭司边昂的女婿,那么,刚刚方老夫人所说的大祭司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黎洬的妻子?如果是黎洬的妻子,黎洬是没有把那个女人杀死?而是囚禁起来了?只要想到那惊悚的痛苦的呻.吟声,百里卿梧就有些恶寒。到底是囚禁在什么地方,才能发出那么痛苦的声音?而且还是这种村庄之上?这村庄上的村民对那个女人好吗?还是说,那个女人被黎洬折磨的生不如死?或者,黎洬很痛恨那个女人,就是要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正是百里卿梧荒神的功夫,风洵重重的朝着百里卿梧的后背砍去。百里卿梧只感觉身子一软,便没有了任何知觉。而风洵把百里卿梧放在床榻上后,悄然无息的走出了房中。大祭司的女人?边昂的女儿?他到想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被囚禁在什么样的地方。——待百里卿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走出房中并没有看到方老夫人以及昨晚听到的苍老声音的男人。唯有风洵在院落之中的木桌前坐着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百里卿梧朝着风洵走去,直接在风洵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细小的银针,在看到尖锐的一端有着挂钩时,挑眉:“这不是千刺针?”风洵轻笑:“以往你不是经常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防身吗,怎么现在没有了?”百里卿梧眉梢越挑越高:“以往觉得不麻烦,就研究这个东西,现在觉得麻烦,便不想带着这个东西。”“怕是因为有燕玦在,有的事情不用你出手就能解决吧。”风洵调侃的说道。百里卿梧淡笑着:“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风洵渐渐收敛起唇角的弧度,继续调侃的说道:“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谁又想以带着面具示人?”说着,抬眸看向百里卿梧:“不是谁都能活的像你这般自由自在。”百里卿梧没有想到风洵会说出这番话,轻言:“为何自由自在?我不觉得我活的自由自在,反而我觉得身上有着枷锁也是一种人生。”风洵深深的看了一眼百里卿梧,又低头继续捣鼓着银针,似旧友一般的语气。“当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燕玦怎么这么没有眼光,居然会看上一个给不了他任何利益的女人。”百里卿梧闻言,蹙眉,轻笑一声,这一声中透着一抹嘲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谁。“不过后来,我才发现,燕玦不是想要利益,而是想要你这个人。”百里卿梧伸手从风洵的面前拿过一根银针,淡笑道:“所以那个时候你是比燕玦还要清楚他的内心?才想抓住我来威胁他?”风洵点头:“不错,燕玦那个人别的什么都行,就是在感情上不开窍,不过,你也不是逆来顺手的人,所以我也算是没有成功过。”百里卿梧深深的盯着垂眸的风洵:“你说,照着如今的局面,你和燕玦会不会先放下以往的恩怨?”话落,风洵的手顿住,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不对。”“什么不对?”百里卿梧反问道。“你说身上有着枷锁是另一种人生。”风洵放下手中的银针认真的看着百里卿梧:“另一种人生是什么人生?你告诉我?”百里卿梧怔愣住,此刻,她完全相信风洵也是有故事的人。风洵见百里卿梧怔愣,薄唇一扯,笑道:“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百里卿梧深深的盯着风洵:“什么地方?”“你不是好奇每晚那到痛苦的声音?”风洵说这句话的时候,环视周围一圈。百里卿梧震惊:“你不是让我少听少管嘛?”风洵轻咳一声,压制着声音,说道:“有的事情、还是要多看多了解比较好。”越接触风洵,百里卿梧就越不了解风洵这个人。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这世上真的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吗?不,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