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百里卿梧慢慢朝着燕骅走去,百里卿梧往前走一步,身后的暗卫也跟着走一步。燕骅深深的盯着百里卿梧的那双眼睛,明明刚刚他都还从百里卿梧的眼中看到了怯意。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百里卿梧的那双眼睛中这般快的波澜不惊?是以为他真的不会把她如何?还是以为他真的不敢在这怀城之中把她百里卿梧怎么样?或者,犹如沈阆所说,燕玦还坐在这世间,还在这怀城,就以为他燕骅奈何不了她姜九偲了?燕骅一动不动的看着缓缓朝他走来的女子,那双本就寒意渗人的眼睛此刻更甚。这一刻,又是让燕骅想到了当年百里卿梧是怎样联手裴子燕以及阮赟把他的皇宫给把控住了的。他刚要开口,便听到百里卿梧的声音。“不管你的轮椅上有多么精巧的机关,也不管你银针上的毒有多么的可怕,只要有我在怀城一日。”“你就休想夺得怀城,以及雁北关。”“你我都是明白之人,只要你拿不下雁北关,通州一带的城池你更是难以夺下。”百里卿梧说完,展颜一笑,那双清凉的眸子中有着浅淡的讥笑,继续说道:“这大燕都已经这番模样了,你还不清楚这雁北关到底姓甚名谁了吗?”“当年姜家是如何把这雁北关牢牢守住的,今时今日,雁北关依旧会被牢牢守住。”“元宗帝?这世人还有几人相信元宗帝还活着?”“燕骅,你到今时今日都没有改掉自负这个毛病。”“在你眼中的大燕,早已不是以往的那个大燕,在你眼前站着的人,依旧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而这雁北关仍然不是你眼中的雁北关。”“你想打雁北关以及通州的注意,那我也得告诉你一个这世间的现实。”百里卿梧缓缓收起手中的长剑,在燕骅的三步之遥停下,唇角带着轻微的笑容,道:“谁都有野心,但谁都不是生下了就能拥有一颗野心。”“你想要雁北关,不是你当年做帝王一般容易,今时不同往日,你手中权势没有多少,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势。”“至于为什么百里昌要助你逃出皇宫,还让你前往太西,你我心知肚明吧、”百里卿梧一瞬不瞬的盯着燕骅,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与燕骅说出这番话来。在得知赵显背后的人是燕骅的时候,百里卿梧也大概的知道了,太西的赵家,雁北关的赵显,还有赵显与当年帝京沈家的关系。这看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实则细细想去,都和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百里昌。不管是帝京的沈家,或者是在太西的赵家,还有雁北关的赵显。这些都多多少少都是与百里昌有着关系的。也难怪,沈阆把密函从怀城送到太西的名苑,名苑就是赵家的家产。所以,百里昌与燕骅从帝京逃出后,就前往了太西,然后赵家庇护,燕骅以及百里昌筹谋。才有了他们从闽地归来是冷风寨的事情。“冷风寨的几个头目也是与赵显有交情,与你燕骅没有任何关系,万一冷风寨的人在这个时候与赵显不和呢?”百里卿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梢处都挑衅,她知晓,燕骅这个人根本就不能强硬的对抗。那轮椅上的机关的确很凶险,但燕骅却会顾忌大局。想来,燕骅在前来怀城的时候,想要夺了雁北关是大事,杀她不过是顺带上的。不过在这一刻,让燕骅知道雁北关完全就没有他计划的那般进展,杀了她又如何?况且,燕骅当真以为这怀城被赵显给控制住了吗?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有顾虑的,就算燕骅是要想她死,也要考虑考虑,这个时候能不能动手了。“当然了,所有的前提之下,是你能把我杀了。”百里卿梧手中的长剑顶端之处触碰在地面上,百里卿梧往前走一步,那与地面接触的尖端就会发生呲呲的声音。燕骅看着刚刚停下的女人现在又朝着他走来,白的不正常的双手缓缓的靠在轮椅两边,那双本就阴冷的眼睛中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感觉。百里卿梧在燕骅的面前站定,面色如常,只是细细看去的话,那紧握剑柄的手指紧捏的发白。“我就站在这里,你,要杀吗?”百里卿梧字眼明了的说道。燕骅阴冷一笑,半眯着眼睛看着百里卿梧:“你以为我不敢?”话落,燕骅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轮椅边上的一扯,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巷子中的那些黑衣人快速的朝着燕骅飞奔而来。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百里卿梧的眉梢却是拧成了一团,刚刚那么轻微的声音却是让那些在打斗中的人听到燕骅的指令。百里卿梧感觉到有人靠近过来,捏着剑柄的手指更是用力。他们早已不是以往的认识的人,怕是轮椅上的那个男人手段比以往还凶残几倍。赶来的玖歌以及齐越迅速的在百里卿梧身边站定,跟来的暗卫紧紧的把七八位黑衣人给围住。这一刻,玖歌与齐越都明白,跟着燕骅的人是绝顶的高手。“你不敢。”百里卿梧紧握剑柄,面容温和,浅淡的说出这三个字。她在赌,赌燕骅想要把她手中的兵权。她在赌,赌燕骅想要的不仅仅是雁北关的兵权。不然,也不会出现赵显与冷风寨勾结。齐越与玖歌听着百里卿梧的话语,心神一提,目光却深深的盯着燕骅。燕骅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唇角一边微微上扬,目光最后定格在百里卿梧的脸上:“的确,暂时还不想让你死了。”百里卿梧的唇角微微颤动一下,捏着剑柄的手似乎放松了一般,她淡然一笑:“看来,你还是变了不少。”燕骅冷眸凝视着百里卿梧:“听闻你的儿子在雁北关。”刚刚才是放松状态的百里卿梧突然紧绷神经看向燕骅:“你想说什么。”只见燕骅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也听说燕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