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末。整个春阳城都陷入了安静之中。全是今日进入春阳城运送粮草人的客栈中。轻微的悉索声在二楼最边上的窗户边响起。欲要跨过窗户的李寮回头看了一眼炕上已经熟睡的百里卿沫,虽然心中很不舍。但现在不是他不舍的时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把这次的事情解决,他有的是时间陪着百里卿沫。心一横,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翻身一跃,落地之时,抬头往窗户边看了一眼,他会很快的赶来春阳城的。李寮也期盼着周夷年能缓和对方,争取更多的机会,让姜珩大军赶来春阳城。黑夜中那抹身影快速的躲过有光亮之处,隐匿在暗中……而别苑中的周夷年看着被他灌醉的女人,来来回回的在房中走着。心中担心李寮会遇到危险,又怕李寮不能从春阳城中逃出。他也只能暂时的把魏韬给忽悠住,尽管魏韬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但也不是个蠢人。魏韬的野心,比永康帝还有些可怕,而且若这批军粮落入魏韬的手中,那就是用来打击姜珩大军的主力,这样的话,那他周夷年也真的算是罪人了。夜已经很深了,而周夷年没有丝毫的睡意。周夷年在这边为李寮和军粮担忧,另一边的魏韬与高宁也在商量。魏韬怀中躺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满脸娇红,丝毫不在意这房中还有其他人,娇嫩的手已经伸进了魏韬的衣衫中。而高宁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那一暮,说道:“主子,周夷年所说的属下觉得不可行。”魏韬的手在怀中女人的脸上来来回回的磨-擦着,仿佛怀中的女人就是一个宠物一般。听着高宁的话,魏韬面色不改,说道:“为何不行?”高宁垂着头:“如果裕亲王妃真的如周夷年说的那样,那么,大燕就不会战乱了,裕亲王妃属下早就听人说起过,其手段不亚于裕亲王。”魏韬抬头看向高宁,轻言:“说说你的想法。”高宁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主子想要推翻永康帝,永康帝没有任何的威胁力,主子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裕亲王妃手中的兵力,不管是北疆还是雁北关。”“属下说句主子不爱听的话,主子现在如果想与裕亲王妃斗,那完全就是以卵击石。”高宁说完,微微抬眸看向魏韬,见魏韬脸色没有变化后,又继续说道:“裕亲王妃手中的兵力,谁都觊觎,但是又有谁得到了呢?”“那你的意思是……?”魏韬淡声道。高宁说道:“周夷年是在拖延时间,属下觉得,周夷年留的有后手,这青州本就是姜珩大军占了一半,我们大军占了一半。”“虽然从陵州而来是要必经青州春阳城附近,周夷年不可能不知道,周夷年可能也猜测到这批军粮会被抢夺,但是周夷年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属下就觉得周夷年的反应不太符合常理。”魏韬抚摸着怀中女人身体的手微微停顿,他说道:“可是周夷年说的也很有道理,裕亲王妃不过一个女人,现在的争夺无非是在为她儿子铺路而已,如果我能给裕亲王妃的儿子爵位还有特殊权力,裕亲王妃完全可以不用操心,大燕也不会有战乱,百姓的生活也会逐渐走向正轨,这是双赢的事情。”魏韬说着,深深的盯着高宁,最重要的是:“现在周夷年以及那些人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周夷年有什么反抗,我完全可以杀了他,我们是紧缺粮草,姜珩大军就不紧缺?”“我们也完全可以借用这批军粮,把姜珩打的落花流水。”“姜珩没有粮食,那些士兵吃不饱,军心就不稳,也是我们打姜珩的绝佳时机。”高宁拧眉:“主子的意思是,如果能留住周夷年最好,如果留不住,姜珩大军照打,周夷年也不会留?”魏韬轻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原本在脸上摩-擦的手开始伸进女子的胸口处,他说道:“周夷年聪明,不然,也不会跟着你前来春阳城,况且,周夷年也会为了他自己舍弃一些东西。”“主子说的对,现在属下只要盯紧周夷年便可,只要周夷年有一丝的不轨之心,属下就立即动手。”高宁轻声道。魏韬摆了摆手,说道:“不早了,你先下去吧。”高宁起身,往魏韬怀中的女人看了一眼,说道:“属下告退。”“高宁,听闻永康帝让柳长安向帝京得那些氏族征粮税,写信告诉柳长安,让他尽快筹到粮食。”在高宁打开房门时候,魏韬又开口,高宁脚步一顿,说道:“是,主子!”——一夜过去。雁北关,石牢之处。待燕玦来到这里的时候,齐越带着人已经发现了那个细洞。“今日去送食物的时候,发现牢房门开着,小的进去一看,牢中的人已经不见了,便赶紧通知了齐将军你。”齐越看着眼前回报的人,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无事。”“是是是,齐将军,小的先走了。”齐越看着眼前的人走远,又看向远处看向对面的似乎在打量上方陡峭山壁的燕玦,往那边走去。“主子,守着地牢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至于这里的洞,也没有人注意到是什么时候有的。”齐越走到燕玦的身边说道。燕玦看着凹凸不平的洞口边缘处,说道:“这个洞是通向关外?”齐越挑眉:“暂时还不清楚,要等进去的人返回才知道。”燕玦蹲下-身,目光紧盯地面上细小的石沫,如果这个是尖锐的东西开凿的,不可能没人发现。尽管是白天热闹的时候,硬力相撞也会出现声音,这里还是将士经常巡逻的地方。如果没有人发现,那就是根本就没有声音。燕玦想到了半家的机关术,柔对抗生硬的东西,应该是不会有任何的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