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寮听着李家与百里家结亲的时候,原本有些怒意的神色平息下来。他说:“我们李家不早就与裕亲王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李韶茵淡笑,看着李寮额头上沁出的密汗,拿起旁边小桌上铜盆中的锦帕,替李寮擦去汗水,说道:“刚刚扯到伤口了吧,是不是很疼?”李寮摇头:“姐姐,你刚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李韶茵的目光在李寮的额头上,说道:“你小,我和大哥还有二哥都没有告知你,不过看着现在的你,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知道的。”李韶茵的肃然,让李寮担心起来,心想,难道是大哥不想与裕亲王妃有过多的接触?还是说,大哥与裕亲王妃之间,他们仅存的只是交易?而且单单的只是提供粮草?“当时裕亲王妃让周夷年,还有夺命狱的黎庭,加上西凉的摄政王前来我们李家的时候,大哥根本就不肯答应与裕亲王妃联手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当时他们好巧不巧的碰上了三叔的事情,三房当时想要我们大房的命,还有想要夺了大哥李家家主的位置,更是想要大哥手中的东西。”“那个时候你进了大牢中,然后周夷年与西凉摄政王前来我们家,与大哥说,他们能把你从大牢中救出来,还能让李褚再也不会为难我们,大哥为了你的安全,也就在暗中与裕亲王妃的人联手。”“也如那些人所言,最后你并没有出事,还把李褚联手我们娘的事情给揭露出来,那个时候大哥已经没有退路,但也不是全心全意的为裕亲王妃办事。”“不过是想着你能从李褚的手中无事的回家,大哥为了报恩,便答应了裕亲王妃的提议,把我们李家的粮食给她的大军。”“大哥想着待大燕平息过后,就算是裕亲王妃夺得了这个天下,给了我们李家想要的安稳后,便与裕亲王妃断了关系。”“谁知道你会看上百里家的姑娘?还是裕亲王妃的姐姐,如果你娶了百里三姑娘,我们不就真的是裕亲王妃的亲戚?”自从他们的娘进入庵堂后,就再也没有人在李寮的面前提起过关于李寮进大牢的事情。到现在,从李韶茵的口中得知背后的事情,李寮有些呆滞。“怎么了?听到大哥为你做了这么多,感动了?”李韶茵看着李寮呆滞的模样,打趣道。李寮微微叹气,说道:“大哥这又是为什么?明眼人都知道大燕会重新落入裕亲王妃的手中,就算是我们李家没有多大的野心,那地位也稳,就算日后有人觊觎我们李家,也要看看李家背后的人是谁。”“你懂什么。”李韶茵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责备,继续说道:“李家是做什么的?下斗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吗?就算日后大燕落入裕亲王妃的手中,我们李家能在朝中做什么?要是裕亲王妃真的给我们李家什么官位,我们李家受得起吗?”“最重要的是,我们李家以往就是为大燕皇室办事的,为什么后来隐姓埋名,你不知道吗?皇室中的人历来都是,狡兔死走狗烹、大哥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玩弄权术之人。”李韶茵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说完后,李韶茵还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什么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恢复正常:“你好好想清楚吧,反正我们不会害你,也不会说不允许你与百里三姑娘的事情之类的话。”李寮皱眉:“姐、你都这样说了,和反对我和卿沫的话有什么区别。”李韶茵脸色薄怒:“你这死小子,我说的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姐姐,卿沫不是玩弄权术之人啊,她只是闺阁中什么都不懂的姑娘而已,要是为了这种事情,就让我不娶她,我做不到。”李寮也有些发怒,这是什么荒唐理由?就为了裕亲王妃是卿沫的妹妹?裕亲王妃姓百里,不姓燕。“还有,我听卿沫说起过她的七妹妹,才不像你说的那么薄凉,裕亲王妃姓百里,姐,你要是说燕氏心狠手辣的话,我还想说,要是裕亲王妃夺得这大燕,大燕怕是要改朝换代,不姓燕,而姓百里了。”李寮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浅笑。就算没有说出来,李韶茵也差不多知道李寮又在想什么了。李韶茵伸手想要给李寮一巴掌,但是看着弟弟面色苍白的样子,冷声道:“这种话你以后少说,就算裕亲王妃姓百里,那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有个儿子呢,姓燕呢!”“姐,既然你说到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我就要反驳了,卿沫嫁给我她就是李百里氏,和百里家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不是李家家主,而卿沫的爹娘也不是百里家大房,和裕亲王妃也没有什么关系。”李寮说着看着李韶茵的脸色又立即改口:“我娶了卿沫,那百里家只是我的亲戚,不是大哥的,所以大哥原来是什么想法,不要因为我,就改变了,这样可以吧。”“死小子!”看着怎么都说不通的李寮,李韶茵直接上手了,虽然手中的力度不大,但落在李寮的身上,还是让李寮有些疼。“你这臭小子,我一路上都是担忧你的安危,也想着李家全家的性命,你倒好,说了不行,你偏要反着来,看我不打死你,让你断了这个念头!”李寮伸手阻拦着李韶茵,嘴里连连求饶:“姐、姐、我错了,你别打了,反正你只要不说我不娶卿沫的事情,我什么都答应你。”“姐,别打了!”姐弟俩一个阻拦一个动手,并没有听到有脚步声走进营帐中。而李韶茵却说道:“我都说了是为你好,凤城那么多姑娘,更何况,那百里三姑娘比你还大、”“大怎么了?我喜欢!”李寮反驳。李韶茵差点被李寮气死了,她觉得她说的够委婉,够清楚了,怎么在这死小子的眼里就没有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呢?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李寮,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