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早已不复存在,东辽帝京文政帝是百里棠,百里家自然是万万人之上的大家族。李寮现在是文政帝的妹夫,那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李家也渐渐崭露头角。这么好的机会,李家又怎会错过。只是李寮却不想,他又说道:“大哥,我们李家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李韶琛挑眉,见李寮如此小心,笑道:“好,听六哥儿的。”只要把菩提翼找到,李家又怎会低调?李寮讪讪一笑,怎么都觉得李韶琛对他另有所图,说道:“大哥,我们快走吧,别让裕亲王妃久等了。”约莫过了半刻钟后,李寮带着李韶琛抵达百里府。自从文政帝登基后,在百里鹤以及百里沐没有抵达帝京前就派人将百里府翻新了一下,李寮带着李韶琛最先去见的是自己的岳父,百里鹤。李韶琛与百里鹤寒暄几句后,才被李寮带着去见了百里卿梧。原本百里卿梧打算不见的,让燕无忧去见见就可以了,但又想着百里卿沫,百里卿梧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李韶琛。自从受重伤后,百里卿梧就对见陌生人有些抵触。李寮带着李韶琛走进羌梧院院落就看到轮椅上的百里卿梧以及推着轮椅的燕无忧,母子俩在看到李韶琛的时候,神色都微微一变。“卿梧,这是我大哥,李韶琛。”李寮笑着介绍道。这些日子以来,李寮和百里卿梧也接触不少,发现百里卿梧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百里卿梧唇角噙着笑意,当年在凤城的时候远远的看过李韶琛一眼,只知李家家主温润如玉,现在看着也格外的俊朗:“李家主请坐。”李韶琛的目光从百里卿梧的轮椅上移开,拱手:“见过裕亲王妃,小公子。”燕无忧见李韶琛的礼数,剑眉挑了挑,沉默。百里卿梧淡笑:“李家主客气,请坐。”说完,又抬眸看向李寮:“三姐夫也坐。”李寮每每和百里卿梧相处下来,得到的结论就是百里卿梧这个人有点让他捉摸不透,如果百里卿沫在还好,百里卿梧眼中的笑意就显得特别的真挚,但若百里卿沫不在场,就觉得百里卿梧眼中的笑意不达深处。有种能窥视他心中所想的感觉,虽然好相处,但又不怎么好相处。李寮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好。”李韶琛在听到百里卿梧口中那三姐夫的时候,深幽的瞳眸中有着浅淡的变化,语气中是相当的恭敬:“多谢王妃。”燕无忧的目光在李氏两兄弟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李寮还好,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而且待他燕无忧也不错,心眼也不多。但是这个李韶琛就不一样了,当初在怀城的时候,虽没有去见李韶琛,但也远远的看了一眼李韶琛,当时就觉得此人不像表面那般温温和和。现在既然用着三姨夫的名头来找他的娘帮忙。李韶琛也能感觉到那少年的目光,唇角带笑,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了盒子,放在石桌上,说道:“在下也不说叨扰王妃的话了,在下的确是想找王妃帮忙,这是从魏静安的手里拿到的线索。”百里卿梧淡淡的看了一眼李韶琛,随之目光也往石桌中的锦盒看去,说道:“这就是盗走菩提翼时留下的线索?”李韶琛淡笑:“魏静安时这么说的,魏静安也应该不至于说谎。”百里卿梧拿过锦盒,打开,看着锦盒中躺着的丝线时,神色微微一变,她说道:“这就是削铁如泥的丝线?”李韶琛见百里卿梧的神色,深幽的瞳眸中闪过一抹暗芒,他说:“对,很厉害。”百里卿梧把锦盒放下,看向李韶琛,轻笑道:“如此巧合,我有幸在怀城时见过这种丝线,不过,我见到的与这锦盒中的丝线还是劣质了许多。”“王妃见过?”李韶琛心中一喜,看来,找百里卿梧帮忙是真的对的。百里卿梧微微侧眸,瞳眸中的神色变了变,在怀城被燕骅用丝线缠住的那种感觉,就算是相隔甚久,百里卿梧依旧能清晰的记得,淬着毒液的丝线,软硬适度。她张开手掌,白皙的手掌中有着一道细小且狰狞的疤痕,说道:“李家主可知道半家?”李韶琛定定的看着百里卿梧手掌中的疤痕,如此细小,他的目光往锦盒看去,道:“王妃这手中的伤莫非是丝线所伤?”当然,李韶琛肯定不会认为是那锦盒中的丝线,而是百里卿梧所说的,比那锦盒中丝线还要劣质的丝线。“半家又是什么?”李韶琛可从来没有江湖之中有个半家。他果然是找对人了,江湖之中鱼龙混杂,李韶琛知道的无非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以及氏族,他当时从魏静安手中看到这丝线的时候就知道凭借着他根本就不会找到这丝线的主人。“那墨家呢?”百里卿梧又问。李韶琛神色凛然,怔怔的盯着百里卿梧:“王妃所说的墨家是传闻中的墨家?墨家机关术的墨家?”百里卿梧微微一笑,收手后顺着把锦盒给合上,说道:“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不管是西凉还是南疆,都知道传闻中有个墨家,也都知道墨家不过是传闻中的氏族,他们以机关术震慑天下。”“自来有正就有邪,有善就有恶,但往往人们向往的只有正与善,把邪与恶都隐藏起来,就如同墨家与半家,墨家代表的是正与善,就名留千史,被人记到如今,而半家从几百年前的帝国消失后,就没有人记得这个半家,最多也就出现在野史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就是半家之物。”百里卿梧手指按在锦盒上,带着笑意推到李韶琛的面前,说道:“也难怪能从魏家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你们李家的东西,是半家做的,那也不足为奇。”李韶琛的内心是震撼的,半家?“半家机关术?是和墨家一样的机关术吗?”李韶琛又在想,如果是这半家盗走菩提翼,他们能拿菩提翼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