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收是什么意思?」多塞麦耶臭着脸问。「这是斯居戴里女士说的,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比尔漏听?」「确实,比尔在侦讯中有段时间在打盹,但斯居戴里为比尔补充过,应该没有严重的漏听。」「可以当成搜查有进展吗?」多塞麦耶进一步追究。「应该吧,她在脑中似乎已看见通往破案的路。」「真是这样,她怎么不告诉比尔?」「大概是觉得为时尚早吧?」礼都应道。「多塞麦耶,难道你忘记比尔的口无遮拦?」「原来如此。不能让犯人得知的事。或许也会经由比尔搞得人尽皆知。」「那么,井森,你在这边还想做什么?不是要拟定搜查计画,或进行推理?」「我就是在思考这些。」「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没点子了吧?」「不,我的意思是,无论是搜查或推理,在霍夫曼宇宙的关键人物都是斯居戴里女士。」「这是客观的事实。」多塞麦耶应道。「明明是这样,我们却在缺少她的状况下,继续在地球开会,效率非常差。」「你要是认真担任联络人,就不会有问题。」「我敢断言,联络人的责任对比尔太沉重。」「那多塞麦耶,您来联络不就好了?」「不,我不要。」「为什么?」井森问。「我对那个女的很感冒。如果可以,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礼都背对多塞麦耶,露出微笑。「我想到一件事。」井森开口。「要不要来找斯居戴里女士的阿梵达?她提过类似梦到地球的话……」「她也提过?」多塞麦耶面露喜色。「好像提过,又好像没提过。」「到底是提过,还是没提过?!」礼都像喜剧演员般倾身向前,逼问井森。「你要怎么找?」「运用一些手段向她喊话。比方,贴出告示、在小报上刊登讯息,或使用网路。」「如果她的阿梵达也在地球,并且想与我们会合,早该出现了吧?目前她不在这里,要找到她恐怕希望渺茫。」「搞不好她没办法找到我们。」「斯居戴里那家伙找不到我们?怎么可能。」「斯居戴里女士在地球上的阿梵达,不一定和她一样优秀。」「也对,你和比尔呆头呆脑的程度也是天壤之别。」「这句话也是在笑我呆头呆脑吧。」「你要是不呆头呆脑,怎会连续被杀两次?」「您真是踩到我的痛处了。」井森搔搔头。「总之,以这世界的她或许没那么优秀为前提,来找找看吧。」「你是白痴吗?」「咦?」「我们需要的是斯居戴里是敏锐的脑袋吧?找到一个儍呼呼的斯居戴里根本没意义。」「才不会,至少地球和霍夫曼宇宙的联络管道又多一条。」「若是你认真点,还需要这条管道吗?」「不对,我强调不止一次,问题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比尔身上。」「我们从刚刚就一直在鬼打墙。」「还不都是你们不停反驳我的意见。」「那我们不反驳,快讲结论。你打算怎么破案?」「我要调查犯案现场周围。」「不是已得出这样没意义的结论了吗?」「没意义的是普通的犯罪搜查。」「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是不普通的犯罪搜查?」「就是寻人。」「寻人不普通?你能针对寻人的异常性做些说明吗?」「我想说的是,谁会返回犯罪现场?」「犯人?」「没错。据说,犯人会回到犯罪现场。因为犯人在意是否有所遗漏,搜查有多少进展。」「凶杀案件是在霍夫曼宇宙发生的,在地球盯梢也没用吧?」「不,地球上也发生犯罪,就是针对我──井森建的谋杀。」「那是你的主观认定。」「是,但还有一桩犯罪,跟这件事同时发生。那就是克拉拉被弃尸一案。」「也对。将落入坑洞的遗体运出的作业是在地球进行。」多塞麦耶附和。「这个行为确实在地球上构成犯罪。」「犯案现场的候选名单中,包括我坠落的坑洞和寻获克拉拉遗体的桥墩。」「会是桥墩吗?搞不好遗体是抛弃在更上游的地方,顺着水流冲下。」「这样只要将调查范围往上游扩大就好。」「真是痴人说梦,」多塞麦耶一脸厌烦,「这种追查方式一点也没效率。」「若纯粹要揪出犯人,当然称不上有效率,但我的目的不仅如此。」「我不是叫你快讲结论吗!」「结论就是,我还得找斯居戴里女士的阿梵达。」「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犯罪现场?你该不会想说,她就是凶手吧?」「会频繁前往现场的不限于凶手,还有一种人会比凶手更常跑现场。没错,就是侦探。」「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斯居戴里的阿梵达也会到现场调查,你想去堵人?」「抱歉,我能插个话吗?」礼都发言。「你是想指出这个策略的缺点吧。」「没错。」井森举手制止礼都,闭上眼深呼吸。「好,请说。」「我不知道斯居戴里的阿梵达是否跟本尊一样聪颖,或者跟比尔一样儍气。所以,我想就两种可能性来讨论。啊,追根究柢,斯居戴里的阿梵达也可能不在地球,但应该能省略。因为结论就是,你白费工夫了。」「好,OK。」「首先,如果她的阿梵达很聪颖,不出现在我们面前,表示不想与我们会合。到这里都懂吧?」「懂,OK。」「你觉得自己有办法轻松找到那么精明的人吗?」「没办法。」「接着,假设这个世界的她不怎么灵光,跟比尔一样。把这种人拉进来又有什么好处?」「没什么好处。」「真要说起来,你知道为了调查,必须亲自去案发现场晃晃吗?」「我知道。」「监视案发现场的不只有凶手或侦探,警察也在蹲点。要是警察见到你在现场游荡,他们会作何感想?」「他们会觉得我是案件的相关人士吧……实际上我真的是。」「如果他们问你,为什么要在案发现场游荡呢?」「我会说衷心希望犯人早日被逮捕。」「相不相信这句话,也要看对方吧?」「是啊。但我遭到怀疑,会造成不便吗?」「你被警察抓也无所谓?」「就算我真的蒙上嫌疑,也不可能被逮捕吧。首先,我根本没杀人,所以不会有证据。万一我被逮捕,表示有人故意陷害我。」「犯人或许真有这种念头。」「果真如此,犯人才不管我做出什么行动,会直接陷害我吧。」井森断言。「还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斯居戴里女士的能力,可分成两种情况讨论:精明人和比尔那种呆瓜。然而,大部分的人都介于中间。除非是极端的状况,不至于找不到人,或成为绊脚石。」「你敢保证斯居戴里的阿梵达是正常人吗?」「我的确不敢保证。但要怀疑所有不能保证的事,就不用吃饭也不用呼吸了。你要怎么确认食物里有没有下毒?或是,空气中有没有掺杂毒气?」「真可惜,我没办法举出你被逮捕的机率,或斯居戴里的阿梵达是呆瓜的机率。不过,我的直觉非常准。」「要我你的直觉,但你的直觉才是毫无根据。」「既然他想调查,就让他去调查吧。」多塞麦耶出声。「反正就算他跑去调查,事态也不会恶化。」「倒是没错。我只是考虑到,要是他又惹上麻烦会很难处理,才想阻止,但他会负起责任就没问题。相对地,我绝不会插手你惹上的麻烦,可以吧?」「可以。」井森宣誓。Image话虽如此,要从何找起?井森站在桥上,茫然望着水面。既然克拉拉的遗体勾在桥墩上,犯人可能是在这里丢弃,也可能是在更上游的地方丢弃。由地图可知,从此处到上游区,河流长达二十公里左右。最上游的水量应该不足以冲下遗体,但拥有足以冲下遗体的水量范围非常广大。毫无头绪地沿河岸溯行,真能找到蛛丝马迹吗?井森摇摇头。他很清楚光是思考没用,不如付诸行动。井森沿着堤防,慢慢晃到上游。这条河的河堤不宽,左右幅度各仅有五公尺,上头铺设道路,可供市民散步或骑脚踏车。不过,流量不小,不太适合儿童戏水。前进一百多公尺,井森来到与其他河流的交汇点。交汇点设有水门,目前呈开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