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密特在这个房间之中转着圈察看着。
年代越久远的长刀,一般来说,越是厚重,看来那时候,拥有强劲力量的武技相当盛行。
在众多长刀之中,系密特愕然看到一把极为奇异的长刀。这把长刀身形极其宽长,握柄设在中间的位置,两边都是刃口。
系密特轻轻的将这把长刀举了起来。
这把刀看上去完全像是一弯明月,刃口极为厚实,刀背最厚的地方竟然有手指宽。
刀的长度将近两米长,比起大多数人的身高都要长出一大截,刀刃闪烁着冷森森的寒芒。
系密特用力握住握把,挥舞了两下,虽然他并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这把长刀,但是力武士的本能,就是对于力量的把握和运用。
这件武器虽然奇特,但是它毕竟也只是一件武器,只不过运使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系密特一边挥舞着,一边琢磨着如何操纵它。
一开始的时候,系密特只是出于好奇而拿起这把形状奇特的弯刀,他并没有打算使用这件他完全不熟悉的兵器。
但是挥舞了几下,慢慢摸出点门道之后,系密特越来越感到这件武器使用起来颇为顺手。
在这裏的所有武器之中,它堪称力量最为强大的一把弯刀。
那达到了极致的巨大弧形刀身,以及那犹如利斧一般厚重的刃口,无不显示这是一把极端的武器。
想要用它施展巧妙而又灵活的武技,几乎是不可能的,它的作用好像就是用来发挥巨大而又强劲的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把弯刀和双刃巨斧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种样子奇特的弯刀,如果使用巧妙的话,能够连续性的产生恐怖的杀伤力,而且那奇特的形状,也赋予了它惊人的防御力。
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武器,最适合自己的武器。
“我能够拿走它吗?”系密特问道。
“我猜想你一定会选择这把双月刃,它是这裏威力最为强悍的一件武器。”那位带路的力武士笑着说道。
从楼上下来,楼下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外边却是人声嘈杂。
从大门出来,系密特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妥当,除了双刀之外,每一位力武士背后都多了一把重弩。
更有七位披着小山一般重甲的能武士,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
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的是,这并非是一支全部由圣堂武士组成的部队。
只见在圣堂门口两人一组,一排三辆全是弩炮。
这些弩炮被架在小车之上,系密特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四十多架弩炮。
所有人静静的等待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从远处沿着勃尔日河驶来一艘大船,那是一艘以前长年往来于维琴河运送农作物的平底划桨船。
不过这一次推动大船前进的,并不是旁边的那二十四副船浆,而是奔腾的河水。
创造出这样的奇迹的人,正是站在船头之上的那两个魔法师。
系密特从来没有见过魔法师,这些充满神秘的人物,一向待在魔法协会裏面进行修炼或者魔法实验。
和圣堂武士不同,魔法师的自由并不受到限制。
虽然魔法师的力量远远要比圣堂武士强大得多,但是他们那孱弱的身躯,使得任何人都不将他们当作是会引起危险的人物。
当然除此之外,魔法师的稀少,也是人们不将他们视为危险的原因之一。
丹摩尔的魔法师数量堪称世界第一,但也不过就那么几十位。
能够达到这个数量,已经是丹摩尔王朝花费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和无数金钱,再加上空前的国力,才慢慢积累起来的。
在这个国度的每一个重要城市,都建造着宏伟而又高大的魔法师协会,但是这些魔法师协会常常是空着的。
它们存在的价值,除了作为魔法师进行远距离传送的目的地和标识之外,也是为了方便那些魔法师到各地招揽拥有特殊魔法潜质的人。
对于这些魔法师来说,除了魔法研究之外,传授一两位弟子,是国王陛下要求他们的唯一回报。
魔法师们倒是相当通情达理,毕竟国王陛下每年花费大量的金钱,单单看在这些经费的面子上,也得找到一个弟子。
只可惜,拥有魔法师潜质的人同样稀少。
虽然丹摩尔在一千多年以前便颁佈了法令,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只要到了成年的年龄,必须到首府城市去举行成人典礼。
这项法令,就是为了方便那些魔法师找寻拥有特殊潜质的人才,而颁佈的,每年仅仅是支付路费、食宿、以及盛大的典礼仪式,国库就要拿出一大笔钱。
但是即便如此,收效依旧甚微。
系密特也曾经梦想过,在成人典礼仪式上,被一位魔法师认定是拥有特殊魔法潜质的人。
这种梦想和成为圣堂武士一样,伴随他度过了整个童年。
看着眼前的魔法师,系密特仍旧充满了好奇。
推动船只的,显然是那位一直摇动着手臂的光头魔法师。
船在圣堂不远处的端口头停了下来,那位将军的副官从船舱裏面钻了出来,他站在船舷之上指挥着士兵们,将弩炮装上船。
系密特这才发现,船上早已经架起了木台,弩炮整整齐齐的罗列其上,巨大而又锋锐的箭矢朝向四面八方。
等到弩炮就位之后,圣堂武士们纷纷上船。
能武士们站立在最顶端的平台之上,系密特甚至怀疑,那木质的平台是否能够承载他们的重量。
力武士们沿着船舷站成一圈,他们必须保护船只的安全。
系密特和两位力武士大师,是最后一批上船的人,他们站在那位副官旁边。
“德布罗意队长,这次行动是你指挥吗?”那位巨人大师问道。
“不,将军大人在船舱裏面。”那位队长回答道。
正当他们俩一问一答的时候,那位魔法师已经开始吟诵起咒语来了。
那悠远绵长的声音,确实具有无穷的魔力,系密特甚至能够感受到四周的魔法能量突然间骚动起来。
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些魔法能量渐渐排列成一种特殊的次序。
船缓缓的开动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摇摆和颠簸,这艘满载的大船,就好像是滑行在一面镜子之上,平稳的行驶起来。
系密特惊奇的看着船舷四周,感觉着那神奇而又强大的能量。
虽然同样是使用魔法能量,但是魔法师所施展的方法,要比圣堂武士高明而且有效得多。
魔法能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种能够用来攻击的力量,而更像是一种精巧机械的一部分,不同的魔法能量,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方式组合起来,就可以发挥出奇迹般的力量。
系密特被魔法的神奇所陶醉,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船已经行驶到城门口了。
勃尔日的南门有水路和旱路两座城门。
旱路的城门早已经被紧紧的堵死了,水路的城门则被碗口粗细的铁栅栏锁住。
当船在城门口停住的时候,系密特这才清醒过来。
突然之间他想到一件事情,系密特立刻问道:“队长大人,我们这样出去,难道不怕遭到魔族攻击吗?我好像不曾建议过利用战船来对抗魔族。”
“用不着担心,我们早有安排。”
突然间,从船舱裏面传来那位将军大人的声音。
“不错,等到水闸打开之后,你就知道我们打算怎么干了。”另一个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传到系密特的耳朵裏面。
话音刚落,船舱的舱门打开,将军和一位已经老得说不出年龄的魔法师走了出来。
“老师,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让水闸打开吧。”
船头的另外一位魔法师说道。
系密特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位女魔法师。
随着队长挥舞了两下的手臂,城楼上面的士兵们用力推动绞盘,沉重的铁栅缓缓的升了起来,河水顺着栅栏向下流淌着,就好像是雨中的屋檐下挂着的水线。
当铁栅栏升到城楼顶上的时候,士兵们推动沉重的铁闩,将这道巨大的铁闸锁住,以免它掉落下来、砸在刚刚通过一半的船只之上。
只听得“光铛”一声巨响,铁闸被牢牢的锁住了,士兵们站在城楼之上发出了可以通过的信号。
“戴安娜,现在看你的了。”老魔法师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
那个女魔法师早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刚才那句话,她十有八九没有听到。
没有咒语吟唱的声音,也没有神奇而又怪异的手势,突然之间,船只周围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河水急速的打着漩升了起来,就像是一道墙壁一般将船只包裹了起来。
那道以水组成的墙壁越升越高,最终在顶部合拢。
看着被完全包裹起来的船只,系密特原本的疑惑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却出现了新的疑虑。
“大人,为什么不在晚上发动攻击?现在那些魔族也许会感到极为惊奇,但是,想必您也不敢绝对保证,那些魔族不会攻击一个大水球。”系密特说道。
对于系密特的提醒,那位将军大人好像根本无动于衷,倒是旁边站着的那位力武士大师开口解释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件事情,亚理大魔法师将会用幻术将我们的身形隐蔽起来。”
“系密特,你放心吧,亚理大魔法师曾经协助我们攻打过另外一个基地,只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些‘巨大的眼睛’有另外一种侦察的手段,幻术对于它们并不起作用。
“但是,那次进攻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少损失,虽然幻术对魔族飞船无效,但是那些魔族士兵和诅咒法师却看不见我们。”另外那位巨人大师也一起解释道。
系密特默默的点了点头,听到这样一说,他也就明白了,能够将身形隐蔽起来的幻术,统称为隐身术,不过,每一本书上提到的隐身术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弄得系密特感到极为奇怪。
系密特转过头来看着那位年老体衰的魔法师。
只见他悠闲的在那里捋着胡须,突然间,他伸出干瘦的食指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又凭空书写了一道符咒,淡绿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飞出,随着他手指的笔划留下一道余辉。
当老者画完那最后一笔的时候,系密特惊奇的看到,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半透明的。
或者更加确切的说,他看到船和所有人的身影都变成了一团灰色、朦蒙胧胧的东西,四周那卷起的水墙也消失不见了。
正当系密特惊叹于魔法所造就的奇迹时,船,再一次缓缓驶动了。
穿过高大的城门,战船驶入一片广阔的湖荡,这裏是勃尔日河汇入维琴河的地方。
当年创建勃尔日城的人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片广阔而又平静的湖荡。
这裏曾经鸟兽成群、鱼虾聚集,更是北方侯鸟飞往南方过冬时必然要停留的地方。
甚至到了今天,每当侯鸟往南迁徙的时候,总是有成群结队的大雁、灰鹭和鹳停留在这片湖荡之上,甚至有些还飞进城里。
不过,系密特现在可没有心情观看两岸的景色。
船上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虽然空中并没有出现魔族飞船的踪迹,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放松警惕。
一驶出城门,船便加快速度飞驰在水面之上,而这种速度,绝对不是用浆划便能够做到的。
也许是因为用魔法推动的缘故,船尾并没有留下航迹。
维琴河是一条支流众多的大河,蒙森特以水脉纵横交错而闻名,从维琴河往北,一路上有二十几条河流涌入她的怀抱。
沿着维琴河向下游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船拐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港湾,那是一条很小的支流,甚至只能够称得上是一条小溪。
原本战船是根本无法驶入这样浅的溪流的,但是因为有魔法的推动,战船悄无声息的向那条小溪的上游驶去。
这是一条曲折蜿蜒的小溪。
系密特已经记不得到底拐过多少个河湾了。
大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远处的天空中可以看到,三艘魔族飞船在五六十米高的地方飘浮着。
战船的行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系密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
他不知道,那些“巨大的眼睛”会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战船一点一点的靠近,系密特甚至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飞船下那瞳孔一般的魔法阵了。
每当那巨大的瞳孔扫向他们的方向,系密特的心中便一阵紧抽。
“放心吧,它看不见我们。”耳边传来那位老魔法师的声音,“如果它看得见我们的话,它早就发动攻击了。”
“你的办法看来有效。”将军也肯定的说道。
“现在要发动攻击吗?”泰蒙大师问道。
“将军,只有三艘飞船,是不是太少了一点?”那位队长显得有些贪心,他好像并不希望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却只得到有限的收获。
将军沉吟了半晌,他同样有这种感觉。
“我们不如再等半个小时,看看运气会不会更好。”那位老魔法师说道。
将军听到老魔法师这样一说,点了点头,“好,就再等半个小时,但愿半个小时之后,有更多的目标出现在我们眼前。”
好像幸运专门喜欢和人捉迷藏,当人们想要得到幸运的时候,它总是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天空中仍旧只有三艘飞船,那位将军不得不接受这无奈的事实,也许今天他的收获只有这点。
“德布罗意,将弩炮运下船,摆好阵形。”
“泰蒙大师,请你分出一半力武士保护弩炮,另外一半保护战船。
“西塞大师,请你们做好准备,不过我想试一试弩炮的威力,所以请你们不要太快出手。”
葛勒特将军发出一连串指令。
在那位队长的指挥之下,弩炮一辆跟着一辆下了战船,并在河边的空地上摆开了阵形。
系密特清楚的看到,这些弩炮同样被一个个小小的水罩给隐蔽了起来。
系密特不知道在那些魔族的眼里看来,前面的那块平地是什么样子的,他所看到的是,呈三条互相错开的、横向排开的弩炮阵地。
巨大而又致命的箭矢,全都瞄准了空中的那三艘飞船,和地面上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魔族士兵。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突然间,从远方飘来十几艘飞船,这些飞船的体积显然要比底下三艘飞船巨大许多。
“太好了,幸运之神总算眷顾我们。”将军充满喜悦的说道。
那位队长显然也发现局势的变化,他一溜烟地快跑回到船上。
“德布罗意,大鱼上鈎了,你专心对付那些飞船,一个都别让它们跑了。地上的东西你用不着担心,两位大师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而且关照弩手们,一旦命中目标,不要留恋,尽快撤回船上,别去管那些弩炮。”葛勒特将军斩钉截铁的下达着命令。
虽然并不理解,但是那位队长显然没有学会质疑命令的正确性,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指令,跑回自己的指挥官位置去了。
“为什么?”
系密特疑惑不解的问道,对于将军的“慷慨”他实在难以理解。
系密特原本并不指望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早就听汉摩伯爵说起过,作战命令是没有任何理由可讲的,命令下达之后就必需要执行。
没有想到,那位魔法师竟然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想要发射弩箭的话,就必须将魔法撤掉,一旦魔法撤掉,便不能够隐身,与其暴露在空地之中成为那些家伙的目标,还不如放弃弩炮,回到船上安全得多。”
“能不能在隐身的同时还可以攻击敌人?”系密特问道。
“这是我们魔法师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一件事情,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在这个领域有所突破。”老魔法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起劲的时候,那位巨人大师推了推系密特,“喂,你打算留在船上,还是和我一起到下面去?”
系密特看了一眼底下那张网以待的巨弩方阵,他二话没说跳下船舷。
虽然知道自己身体周围也有一道魔法阵,但是系密特的眼睛却看不见有任何东西阻挡。
将那两把巨大的双月刃握在手中,系密特默默的等待着战争开始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系密特根本区分不出,哪些情感是自己的,哪些是来自于那些历代力武士的记忆,不过可以肯定,这些情感中绝对没有恐惧和害怕。
站在那里,系密特看着空中的魔族飞船,缓缓降落下来,令人惊讶的是随着高度的降低,那些魔族飞船的体积在渐渐缩小。
当它们到达原来那三艘飞船同样高度的时候,所有飞船的体积看上去都差不多。
系密特心中暗自惊诧,原来这东西能够膨胀到如此巨大,也许自己膨胀到这样的体积,同样也能够飘浮起来。
系密特连忙快速的甩了甩脑袋,将这种想法从脑子里驱赶出去。
这时候,他才发现,其他的力武士已经抽出双刀,摆好架式准备作战了。
突然间,那位队长一甩手臂,显然这是攻击的信号。
就在那一瞬之间,原本模模糊糊的灰色人影变得清晰起来,锋利的箭矢在阳光照耀之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几乎在同时,无数弓弦弹动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尖锐的“嘶嘶”破空之声。
一米长的巨大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停留在空中的魔族飞船。
受到突然袭击,那些魔族飞船根本就来不及升起,箭矢无情的穿透了它们庞大的身体,一连串的爆炸声,即便隔着这么远都能够清楚的听见。
爆炸的冲击,将位于它们底下的那些魔族士兵击倒在地,虽然它们中的大部分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也有一部分因此而丧生。
不过弩手们根本没有看到这令人振奋的一幕,他们全都忙着撤回船上。
从爆炸中重新站立起来的魔族绝对没有想到,一道道闪电闪烁着致命的蓝光,向它们笼罩下来。
广被数亩的蓝色电网,将无数魔族士兵化作了焦炭。
当那些幸存下来的魔族士兵看到,远处有几点金光飘浮在空中的时候,它们立刻分散开来,向这边围拢过来。
和圣堂武士交战了这么久,这些魔族士兵早已经对圣堂武士了解得很深入。
魔族的队列中立刻飞起几只飞行恶鬼,它们是刚才那阵爆炸和紧接而至的闪电飓风之后,仅有的幸存者。
这些飞行恶鬼凭借行动方式的优势,飞行在队伍的最前列。
但是这仅有的几只恶鬼,也成为仍旧隐藏着的力武士手中弩箭的牺牲品,每一头恶鬼身上至少命中四五支箭矢,这些脆弱而又邪恶的生物,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已经死亡。
射出弩箭之后,力武士们的身形也显露了出来,不过他们用不着撤回战船,接下来的战斗将由他们收尾。
“放心战斗吧,那位魔法师已经承诺过,士兵们看不到你战斗的场面,他们甚至会忘却一切和你有关的记忆。”正当系密特为是否要一同行动而犹豫不决的时候,身边传来了那位巨人大师的声音。
听到这句承诺,系密特心中大定,他从背后摘下那两把交叉斜挂着的双刀。
这两把弯刀实在是太巨大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将它们像平常一样佩带在腰际。
跟在那位巨人大师的身后,系密特提着那对奇怪的兵器。
那无比沉重的双刃,对于武技的发挥也许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用来冲锋陷阵却是再合适不过。
在奥尔麦,系密特曾经以为,那些魔族士兵是强大到极点,甚至是不可抵挡的。
但是现在,当他快速来回旋转着那一对沉重而又锋利的兵刃,轻易的切开魔族的身体时,系密特甚至已经忘记了,他是在战场上和可怕的魔族作战。
他只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凭着本能和手中双刀的指引,将身体所拥有的力量,尽情发挥到极致。
系密特手中的那对奇异的弯刀,不停旋转着、挥舞着,凡是靠近他身边的魔族士兵,无不被卷入这死亡和毁灭的舞蹈之中。
鲜血飞溅,割裂的肢体和切碎的身躯,随着那亮银色的刀光飞出老远。双月刃引领着系密特在这刀光剑影、血肉纷飞的战场之上翩翩起舞,在系密特的身边撒下来一片鲜血组成的花环。
当四周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当系密特停止那死亡圆舞曲的时候,旷野之上到处躺着魔族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这块土地,甚至连那条小溪都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
系密特感到身上湿漉漉的。
他低头一看,只见他身上沾满了鲜血,这副模样,简直和他第一次看到的托尼一模一样。
而周围的其他力武士同样浑身是血,唯一没有沾上鲜血的,只有他们的刀刃。
系密特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虽然已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魔族,但是它仍旧是光洁亮丽的。
提着双月刃,系密特向战船走去,沾满全身的鲜血,让系密特感到浑身不舒服,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另一个让他感到头痛的事情,便是回去的时候应该如何向家人交代,这身衣服是昨天刚刚换上的,就算是撕破了一条口子,也得向母亲解释半天,更何况像现在这样浑身是血……
上了船头,系密特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浴血奋战的战场。
太阳斜斜的照耀在这片血红的大地之上,天空的红色和大地的红色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