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绚烂的水天宫恢复了平静,诸多修士从苏寒与武晓楼的大战中清醒过来,却仍在咋舌。两个身修起源母经的少年修士太过强悍,各自都是同境界无敌,特别是苏寒,以神池境巅峰修为,大败武晓楼,令人叹为观止。
元忽皇族老者邀请众人继续入席,此时,很多年轻修士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没有人再打算挑战小妖皇,并非不想,而是不敢。对方彰显的实力很强大,没有出众的修为,即便挑战也是自取其辱。
“看你的一身伤处。”陆萱望向苏寒,非常心疼。武晓楼的实力也相当强大,若非乱空盒与光明之门猛烈碰撞产生的余波重伤了他,苏寒想要取胜,绝非那么简单,势必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即便如此,苏寒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数不清了,胸膛上的血洞仍在淌血。他浑若无事,要继续饮酒。
“传闻中啸月妖皇的传承者,果然乃大毅力大神勇之人。”
一道声音传来,远处走来一名年轻修士,此人自从盛会开始就一直躲在角落中,直到此时现身,才引起众人的注意。许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连不少元忽的娇艳宫女,也目光乱瞟,注视来人。
此人缓步而来,如踩着万千云朵,漂浮于天际。他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未蓄发,如佛门弟子,但齿白唇红,面容俊美之极,可毒杀天下无数少女。
他的嘴角始终有一抹微笑,眼眸明亮有神,在万千人中穿行,被无数眼睛注视,却丝毫没有任何窘态,如同穿行在无人的旷野,径直来到苏寒桌前。
“兄台一夜成名了,此战将会迅速传遍四方。”此人微笑看着苏寒,道:“我心生仰慕,贸然打扰兄台,赎罪。”
这名年轻修士言谈举止间不象佛门弟子,但一颗脑袋却刮的寸发不生,他很有礼貌,话语轻柔,虽然出现的很唐突,却无法让人生厌。
而后,他掏出一只小瓷瓶,双手呈上,继续微笑道:“兄台神勇,但受伤很重,我有妙药,请兄台敷药。”
此人不知道是否诚心送药,但他的神情很真挚,苏寒并不起疑,也不做作,接过小瓶,哈哈一笑道:“四海皆兄弟,赠药之情,无以为报,坐下饮杯美酒。”
“我不饮酒,但可作陪。”年轻的光头修士端然坐下,与苏寒交谈起来,告知他妙药的详细用法。
小小的白瓷瓶中,只有几滴透着沁香的药液,瓶塞打开,药香几乎飘满了水天宫。琥珀色的药液纯净透明,如融化的黄金在流淌。苏寒闻到药气,就感觉神清气爽,连伤处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确实乃妙药!”苏寒低声喝彩,他在沐雪儿的万花小谷见过不少灵药,虽然万花谷的配方传自上古,灵验无双,但单论神池境修士专用的伤药,光头修士的这几滴药液,似乎还在万花谷的灵药之上。
苏寒将灵药敷上,伤口未能立即愈合,但遍体舒适清凉,不用多说就知道,用不了多久,伤处将会痊愈。
“我叫拈花,自师门外出游历四方,偶尔来到水天宫盛会,只为一睹五洲少年英杰。”光头修士始终在微笑,他的笑容很真挚,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拈花,这个名字起的真酸。”老瘸子看看拈花,对方名字很秀气,且长的比女子还俊秀,若非留着光头,几乎能将五洲女修士都给迷倒。
“名字,无它意,只是称呼,拈花为名,阿猫阿狗亦为名。”拈花丝毫不介意老瘸子的话,微笑解释。
“废话。”老瘸子以牙签挑牙,道:“叫你阿猫阿狗,你乐意?”
“请随意。”拈花以银壶斟酒,轻轻端到老瘸子面前。
苏寒也觉得面前的光头修士很有趣,且念对方的赠药之情,与他攀谈起来。
水天宫盛会仍在继续,且比先前更加盛大了,或许是为了弥补刚刚发生的大战,临时来了许多元忽宫女,在水天宫各处随渺渺仙音起舞,舞姿曼妙,邀月怜花。
“小妖皇,果然未让我失望!”
人群中有大笑传出,一名精悍的修士从远处的席间起身,一瞬间就闪至苏寒身前,身形快的令人不敢相信。
这也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修士,身材消瘦却不柔弱,精悍异常,浑身上下的精气似乎随时都会爆裂,气息强大至极。他一袭黑衣,神色狂放且不羁。
“我叫无生,小妖皇,你配做我的敌手。”来人大笑,有一种目空一切的傲色,似乎在场众人均不在其眼中,仅有苏寒勉强值得一提。
无生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傲气无双,但身上没有敌意散发,他不请自来,端起桌上的金杯,道:“小妖皇,我无生将会是你最强劲的对手。”
“我与你有仇吗?”苏寒亦大笑起来,他酒到杯干,豪爽已极。
“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就是大仇。”无生语带双关,眼眸中有慑人的寒光迸现,如同两把利刃,可洞穿修士的躯体。
附近的不少修士暗暗心惊,这名为无生的年轻修士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实力强大的一塌糊涂。
“说的好!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就是大仇!有我无敌!”
“大战迟早要来,但却不是今日。”无生放下金杯,注视苏寒,道:“你与光明教那名不成器的少主刚刚大战,我不会捡便宜。但不日内,我会找到你。”
无生目空一切,狂且自信,他侃侃而谈,不愿占苏寒的便宜。苏寒禁不住豪气丛生,与无生对视:“走上这条路的人,不是我打倒你,就是你打倒我,我期待与你一战!”
“很好。”无生点头,他未再多说,也未再停留,转身离开水天宫。
“这小子是从那里钻出来的,真狂啊。”老瘸子盯着无生消失的地方,撇撇嘴道:“狂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都要和光明教那个狗屁少主一样,被打的屁滚尿流。”
“他的实力很强劲。”拈花道:“苏兄恐怕不能与之力敌。”
“不错。”苏寒深有同感,他未和无生交锋,且对方没有散发杀气和敌意,但无生如同一汪深潭,让人看不到底。
“此人不知来自何处。”拈花继续道:“我游历四方,认识许多中土东极大教世家的年轻俊杰,却从未见过他。”
“他还算光明磊落,不肯趁我大战受伤捡便宜,这是个值得重视的敌人。”
“苏兄,我想请教一件事情。”拈花替苏寒斟酒,道:“适才你与光明教少主大战时所运转的魔功,真的是焚魂魔功吗?外界都说,你是啸月妖皇的传承者,我别无它意,只想问问而已。”
“别再提这件事了。”苏寒禁不住头大如斗,所有一切祸根,全部来自这门倒霉的秘术,大黑锅扣在头上,想取都取不掉:“我不是啸月妖皇的传承者。且这门秘术,并非来自黑暗经。”
“哦?求苏兄详解。”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秘术出自他处,不是黑暗经。”
“苏兄一定浏览过原经。”拈花想想道:“原经是否为祖魔母经?”
苏寒心头顿时一震,不由自主的凝视拈花。这个光头修士来历不明,不知道是那个教派外出历练的弟子,但他一口就说出祖魔母经,让苏寒很诧异。
祖魔母经这个称谓,连苏寒也是从血碑上得知,他曾询问过荒无涯,以对方的见识,都未闻其名。
“你知道祖魔母经?”苏寒心裏也很疑惑,对魔功的出处相当不解。
“果然是这样。”拈花微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兄若有兴趣,我可将详情告知。”
“你是那个门派家族的弟子?”老瘸子精明,想刨根问底,打探拈花的来历:“看你留着光头,很象佛门弟子。”
“我心向佛门,却未能如愿。”拈花露出一丝遗憾,道:“我只是一个山野无名门派的弟子,受师命外出历练。”
拈花神情真挚,但嘴巴很紧,无论老瘸子如何套问,都未能让其说出师门。但苏寒和老瘸子知道,此人的来历一定不凡,拈花而今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跨入了修士的第三个大境界火劫境,这样的修为,在很多大教的弟子中都难见,寻常的山野门派,不会有如此人才。
水天宫盛会通宵达旦,直到第二天将正午时才散去。陆萱回宫,苏寒则一直想要得知魔功的来历,他邀请拈花到离宫小坐。
“祖魔母经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段失落在历史中的秘闻,知道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