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公子将浑身上下的衣冠整理的一丝不苟,这才迈步出门,朝苏寒所在的包房走去,其余众人紧随其后,花想容迟疑了片刻,最终亦轻盈起身。
透过花窗,苏寒已将一切看在眼中,此时躲避也没有必要,他稳坐如泰山,静静等待对方的到来。
在包房门前,释天公子的一名侍从快步上前,要将房门推开,却被释天公子拦住,他亲自轻轻敲门,恭谦有礼。
众人鱼贯而行,在释天公子身后步入了包房。释天凝望苏寒,而后轻轻赞叹一声,一揖到地。
“小妖皇,这位乃是来自东海的释天公子,他身份贵重,你这样大马金刀,纹丝不动,合适吗?”
“是你们来找我,又不是我找你们,有什么合适不合适?”苏寒不置可否。
“苏兄,久闻大名了。”释天公子并不在意苏寒的态度,他身躯柔弱却挺拔,道:“今日偶然在这裏相遇,释天冒昧打扰。”
伸手不打笑脸人,释天公子温文有礼,苏寒亦欠欠身,请他坐下。
释天公子坐在苏寒下首,其余几人无奈,只能依次坐下,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草鸡上梧桐,居然也以神凰自居,小妖皇,据说你出身一个无名无姓的山野门派,鄙俗下贱,今日竟然敢坐在释天公子的上首。”
“不仅出身山野门派,当初传闻你为解身上的先天奇毒,在妖墟寻找灵药,被人撵的鸡飞狗跳,狼狈不堪,如今却如此目中无人。”
“苏兄身有先天奇毒吗?”释天公子微微探身,道:“还要紧不要紧?”
“早已无碍,偶尔发作,可压制下去。”苏寒实话实说,随着境界不断提高,当年将他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先天奇毒,如今只偶尔发作一次,也越来越轻微。
“奇毒最好除根。”释天公子略一转头,对身后的侍衞道:“将那颗碧海灵蟾丹送给苏兄。”
“这……”侍从不敢违逆释天公子,却很不情愿,碧海灵蟾丹,乃海外的仙方,传闻可化解万毒。
“你要抗命吗!”释天公子脸色微微一寒。
侍从无奈,随手将一颗蜡封的丹药,没好气的放在苏寒面前的桌案上。
“碧海灵蟾丹,如此贵重的灵丹,小妖皇你却连一个谢字都不说,真正的无礼之极。”
“释天公子的好意,我心领。”苏寒不理会他人,淡淡道:“但奇毒已无大碍,无需如此珍贵的丹药。”
“苏兄令人仰慕,东海荒芜,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产,我诚心结纳苏兄,这颗丹药不值一提,还请收下。”
“小妖皇,实话实说。”一名修士阴阴一笑,道:“适才那株延寿的神药,释天公子亦很有意,要替他的长辈延寿,只不过不愿与你争抢而已,你收了公子的灵丹,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将那株神药让给释天公子呢?”
“我亦有长辈,买到神药,预备日后替他们延寿。”苏寒皱起眉头,对释天公子同行的几个修士很不耐烦。
“你有什么长辈,不死神驼吗?”有人冷笑道:“恶贯满盈,鸡鸣狗盗之徒,不等你将神药送到,说不定此时已经被人斩首……”
话音未落,一只紫色的巴掌如同一道紫色的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过来。一巴掌气势汹汹,且力道掌控的炉火纯青,那名出言不逊的修士根本无法躲避,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整个人亦滴溜溜在原地乱转,头晕目眩。
苏寒神色依然很淡,三十三天一次搏杀,惊天动地,连真极最强的几种体质都被他斩灭,眼前的修士虽都不凡,却根本不值一提,抬手就可灭之。
“狂徒!”几人大怒,将桌子都拍碎了:“此为凌霄古城,你做事没有分寸,真的目中无人吗!”
“我已经很有分寸了。”苏寒蔑笑道:“若此地不是古城,那此人碎的就不是牙齿,而是元神。”
“苏兄乃真性情。”释天公子轻抚手掌,道:“今日场合不适,我要在凌霄逗留一段时间,过几日若苏兄方便,我设宴,请苏兄赏光。”
释天公子道别离去,其余众人不敢多话,临走时都目光喷火。花想容走了两步,回头道:“你还是那样的脾气,锋芒太露,迟早惹来大祸,这几人身份都不寻常,你出手将一人打伤,对方怀恨,会埋下祸根。”
“他侮辱我的长辈,不杀他已经是宽恕。”苏寒在心底叹息,花想容,仿佛不是当初玉女峰上的花想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承认,你是有一些气运,也有一些本事,但处处惹事,前次在西域迦楼王都重创光明神子,又在中土大败了冲虚道兄,如今光明教和太虚宫都视你为死敌,天下共逐,你可匹敌吗?”
“我走的,就是一条染血的路。”苏寒不欲再多说了,花想容似在规劝,但语气却令人感觉十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