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极风云变幻,已经不是苏寒离开时的真极了,他不想关心这些。
“诸圣都在拼命冲击更高的境界,但除了两个十多年都不见踪影的妖圣,还无一人可跨到圣境的第二阶。”小白道:“蛮部的圣人则不同,不止圣人,寻常的蛮部修士进境的皆都很快,几年前的手下败将,如今大战起来都令人感觉吃力。”
苏寒点头,这是一个隐患,神域受天道压制,但诸多蛮部修士仍在这种环境下突破了圣境,如今真极天道融合,蛮人占据了西域,无数蛮人修士的修为进境令人咋舌。
他们聊了许久,苏寒在此处眺望远方的元忽王都,他想要去见一见陆萱,但昔日元忽王陆斩的话犹在耳边。
“我未大成,何必自讨没趣……”
当日,他们离开了东极,向孔雀王都而去。孔雀王元真很念旧情,苏寒当初走后,元真一力维护驼叔等人,将他们留在了古朝中。
仍是古朝王都外的那座行宫,驼叔等人在此一住十八年。相见令人伤感,驼叔亦显老了,双鬓间的白发更多。
“是小坏吗……”
一瞬间,驼叔的眼神停滞,他仿佛有些眼花,不敢再认苏寒。
“驼叔。”
苏寒的眼睛亦开始发涩,尘封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他原以为,自己的心化成了石头,直到此刻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抹杀淡化的。
“十八年了,十八年……”
驼叔老眼含泪,他的目光模糊了,似乎看到了当年星神山中跟着自己每日钻山胡跑的小苏寒,但目光一晃,当年的幼童已经成人,他还是过去的样子,却有种无法形容的沧桑与寂寥。
老瘸子与不死道人一如往昔,一个眼睛贼光四射,一个老不正经,苏寒略微有些宽慰,小白是不可教化了,但岳童被几人带大,尚显得忠厚老实。
不久后,孔雀王与元耀祖闻讯赶来,他们都有唏嘘,时间改变了一些东西,但当年的旧情还在。
星光下,苏寒站在行宫外,从荒岛回到繁华的真极,心神都有些恍惚。驼叔慢慢走来,在他身边止步,两人并肩站立,一起抬头望向星空。
“你走之后,那个魔姬曾先后来过数次。”驼叔道:“可能你走的太远,她指尖的发丝崩断了,无法再寻到你。”
苏寒的心禁不住一动,十八年未见,那个脚踝带着小金铃的魔姬,不知是否变了。
“老子知道你的心意。”驼叔望向苏寒,无奈的一笑,道:“你此来真极,是要了却最后一个心愿。若非如此,或许你这一辈子都要枯守荒岛。”
苏寒不知该说些什么,驼叔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可忘记一切,却始终不能忘记破碎记忆中的血光。
“老子不再拦你,只希望你三思后行,师兄,他已老了。”
星光如当年一般,却再也无法让苏寒找回当年的感觉,他眼中的世界,是灰暗的,没有色彩和光明。
“神算子,现在何处?”
“那里有什么神算子,你说的天机子?”驼叔眉毛一抖,忍不住就想骂街,当年他们的行踪就是被天机子苦苦推演而出,招来了大祸:“他如今可是诸教中的红人,接二连三替人推演,老子与不死还有贼瘸子数次想要寻他晦气,可惜没有机会。”
第二日,苏寒离开行宫,他将当年自岳童识海中截取的那段记忆,重新交还给他,要他自己去弥合天缺。
数日后,他来到了银霄殿,这亦是真极一方大教,门徒过万,有上古圣人的传承。
一片巍峨的山门,浩大的银霄殿,仿佛从群山间耸立入云霄,青山绿水环绕在山门外,灵气氤氲,霞光映出山门内万道银光。
苏寒大步走向银霄殿山门,据闻,天机子近日被银霄殿请到,在山门内推演天机。
“何人?在山门前解兵止步。”守山弟子朗声叫道。
“将天机子叫出来。”苏寒负手立于山门外,他以道理印隐去了自身气息,无人可看出他的深浅。
“小……小妖皇!”
有守山弟子忍不住大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年的小妖皇,十八年声息皆无,在这个群雄并起波澜壮阔的时代中,他渐渐被人淡忘。如今,居然出现在银霄殿山门外,让许多人惊掉眼球。
“你……你来干什么……”银霄殿修士话都说不利索了,当年那三桩覆灭万年古教的悬案,传闻皆是苏寒所为,手笔气魄大的骇人。银霄殿昔日虽未明目张胆围杀苏寒,但他们与过去的乾元古洞一向交往密切,此刻苏寒出现在山门,令所有人感觉心裏发毛。
“叫天机子出来。”
立即有两名守山弟子飞快的跑去报信,银霄殿内的高手们顿时震动,十多名头发花白的宿老联袂而来,后方跟随数百名修士,将山门死死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