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次圣坚固如神金的头颅,被苏寒一把捏碎,而后伸指湮灭其元神,留下了一地血花与数百人的残尸。整片小世界全被毁掉了,隆隆塌陷,土崩瓦解,那块水晶仍不住的散发波动,仿佛想将整个真极都覆灭。
苏寒微微有些皱眉,水晶上的皇字,经历了数万年岁月,神性已经渐渐消褪,如今以道理神纹压住水晶,显得相当吃力。或许再过上数年,这块水晶将会与血河水晶一般,将皇字磨灭,可化出次皇分身。
他全力以道理印镇住水晶,将其收走,随即离开此处。
数日后,苏寒出现在数百万裡外,这是一处深谷,如开天辟地时就留下的一道横卧大地的裂痕,深达百里。此处亦是镇狱的一个分支,有门徒上千,还有次圣坐镇。
苏寒隐匿在虚空中,他勾动几缕小炉中的太阳真英,落入深谷中,两旁的岩石纷纷融化,化成一片片瀑布一般的岩浆。随即,深谷下方有隐隐的响动传出,一尊道器勃发出神能,将岩浆全部摧灭。
“此处分支,永远消失……”
苏寒将双子湖水晶丢入了深谷的缝隙中,恐怖的波动几乎要将这道大地的裂痕延伸出无数里,把整个真极都一分为二。两旁的峭壁在不住的坍塌,血光与哀嚎瞬间充斥谷底,一些镇狱门徒拖着被震碎的身躯,勉强冲出深谷。
砰砰砰!
苏寒象一尊杀神,悬浮在深谷上方,他手持龙枪,将一个个冲出的修士全部挑成血花。下方的波动愈来愈强,一名头发花白的镇狱次圣大吼,冲天而起。
“死!”
苏寒低吼一声,他猛冲向前,枪芒抖碎了干坤,一道紫光横穿百里,将这名次圣残破的身躯震的粉碎。
“何人敢攻我镇狱!”
苏寒缩地成寸,在溢出深谷的恐怖气息中穿梭,他握住定神锺,将次圣的头颅控住,截取识海中有用的信息。
但镇狱隐世了万年,其山门的所在,亦是无人可知的秘密,这名次圣所知也很有限,苏寒将其头颅丢入了深谷中,波动一卷,次圣头颅顿时崩裂,元神化红光想要逃遁,立即被灭杀于无形。
一月之中,苏寒连连出手,覆灭了四处镇狱分支,灭杀门徒无数,但很遗憾,坐镇四处分支的镇狱强者亦不知真正的山门在何处,那是整个镇狱的根本。
但这几名强者的识海中,都有一个名为伍先生的中年修士,他相貌很儒雅,镇狱山门的种种指令,皆由此人传达给镇狱诸多分支。
中土的镇狱分支,皆被苏寒全灭,他回到了孔雀王都,临近行宫的那一瞬间,一阵飘渺的金铃声,悠悠从远处传来。
苏寒顿时呆住了,他的心如石头,却仍在此刻萌动出形容不出的感觉,仿佛是甜,仿佛是酸,仿佛亦是苦和涩。
他未回头,眼眶中却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十八年过去,那张印在心底的美极又带着些许妖异的玉容,不曾有一丝淡忘。
金铃声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眼前,苏寒慢慢闭上眼睛,那一缕熟悉的幽香,飘荡在鼻间,待他再睁眼时,一抹粉红的云,飘然落在身前。
他们十八年未见了,魔姬依然纯美,神色间的妖异,仿佛又淡了一分,她静静望着苏寒,一双隐在长袖中的玉手,却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相视,却又无言,时光在此刻凝固,山野间的一切声响,皆渐渐远去,整个世界仿佛重归混沌前。良久之后,苏寒慢慢伸出一只手。
叮铃铃……
魔姬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化成一片粉云,飘向苏寒,扑入他怀中。
忍了十八年的泪,今日终可尽情的宣泄,她如一个孩子,抽泣不止。魔姬轻轻抚摸苏寒布满沧桑的面孔,抚摸他已经微微发白的双鬓,年华已经悄悄的溜走,他的身上,却留着昔年的淡淡味道,他的心跳,亦如从前。
他们哭了,又笑了,魔姬的脖颈间,戴着那颗小小的蚌神珠,苏寒的贴身处,放着那块已经褪色的香帕。
生命中,总有些东西是无法忘怀的,当历尽了一切,自认可以抛开所有时,再打开尘封的记忆,回味过去,才知道,记忆中,全是他和她的影子。
“我真的可以忘记过去吗……”苏寒在自问,当他猛然再见到魔姬,才明白那些人,象一根无形的线,绑着自己的心。
沐雪儿逝去了,让苏寒生命中出现了无法弥补的缺憾,那些人,对于他来说,是无比珍贵的,失去了一次,是不可承受的痛,他不愿再失去第二次。
“你消失了十八年,我闭关了十八年,曾数次来到王都,询问你的亲朋。你无需多说,有些事情,我明白。”魔姬幽幽道:“我多希望,若有一天,我消失在这个世间十八年,亦会有一个人,默默的等我十八年……”
“你是珍贵的。”苏寒将那块已经发黄的香帕,重新贴身放好。
沐雪儿是珍贵的,魔姬是珍贵的,那些故人,亦都是珍贵的,苏寒凝立在孔雀古朝王都外,环视四方天地。
“我在孔雀古朝,望昔日的故人,前来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