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古船在宇宙中极速前行,月余之后,前方出现一颗庞大的星辰,如少阳一样,是一颗土灰色的生命星辰,浩浩荡荡的生命波动冲出了星辰外一圈数千里厚的气层,相隔很远,就可感应到此处繁衍生存无数生灵。
这就是整片仙临星域的中心,独一无二的霸主,仙临祖星。它比真极的历史更为久远,如今正在末法时代最后一个盛世,诞生出至高无上的绝代人物,俯视星域。
虚空古船没入了生命星辰外厚厚的气层中,苏寒亦在此刻悄悄脱离了跟踪,金轮破空,如一颗金色的小流星,钻入气层,在仙临祖星一处罕无人迹的荒野中落下。
此间的植被要比少阳繁茂,但已经可从勃勃的生机中感受到一种颓势。祖星如一个暮年的老人,正在耗费最后一点精力与气血,发出最后一点光和热。
他步行了许久,荒山延绵,这又是个无比陌生的世界,苏寒举目远眺,远处出现了一座小道观,他信步走去,道观的小门都有些腐朽了,其中只有一个老道士与四五名小道士,他们与世无争,在荒山隐居。
苏寒在此驻足,老道士很和善,将苏寒让入道观中,他们在一棵老松下盘坐交谈。
老道士见识很渊博,虽足不出户,但坐看了千年的桑田巨变,苏寒小心翼翼的套问,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二日,他从小道观动身,向东方走去,据老道士说,十几万里之外,有一座庞大的仙临古城,仙临有十八洲,这座北苑古城,是上京洲最大的古城之一。
途中,苏寒停下了脚步,他在距离北苑古城还有四五万里的地方,见到一尊矗立在一方古洞外的石塔。石塔只有七层,历尽风雨,塔身被风化的严重,仿佛随时都会倾倒。
但石塔塔基上,竖立一块石碑,这块碑很脱俗,有一种经久不散的圣韵。碑文并不多,仿佛是一位圣人亲手刻下的,入石三分,笔走龙蛇。
苏寒不由被吸引了,他漫步到石碑前,飘渺的圣韵不断散播到空中,很难想象当初刻下石碑的人有何等的修为与境界,仿佛已经掌握到了一种不朽的力量。
碑文皆是仙临文字,苏寒并不认得,他只在感受那一种隐隐带着不朽力量的圣韵。随即,他发现了碑身上一处断裂的痕迹,不知在多久之前,这面石碑仿佛被人打碎过,又粘合在一起。
继而,苏寒的心神猛然一震,石碑断裂处,有一种他熟悉的韵意在已经粘合的裂纹间不住的流转,亦与石碑本身的圣韵一般,经历无数岁月都不曾散掉。
这是黑暗本源的力量,昔日,有人以肉身碎裂了石碑,且将身躯中一种黑暗本源圣力灌注到石碑间。
“仙临亦有人身修黑暗经吗!”苏寒大骇,他身修黑暗经,对黑暗本源与力量都很敏感。在前往少阳的宇宙旅途中,他曾见到过一尊修过黑暗源力的无上存在,已经化道,只剩下了不朽的头颅,但那尊无上的人物,所修的是与黑暗经类似的古经。
而碎裂这块石碑的人,所修的乃是名副其实的黑暗寂灭经,苏寒可感到石碑断裂处那一缕飘渺的黑暗圣力,与自己身躯内的黑暗本源之力,在隐隐相合。
石碑经历的岁月太久了,圣威已经不存,只有那种不灭的韵意,让人感觉不凡。苏寒轻轻抚摸石碑断裂处的那道缝隙,一缕黑暗源力,在五指间不住的缭绕。
这太令人意外了,黑暗经乃是真极的起源母经,万经之首,据拈花所透露的一些隐秘,这部母经亦称祖魔母经,是魔族一位或数位通天人物,在亘古之前首创,继而散播出来。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一声厉喝,打断了苏寒的思路。七层石塔后方的古洞中,走出一名很年轻的仙临修士。他只有二十多岁,面如冠玉,器宇轩昂,剑眉星目,一身锦衣,如一名古教中的神子,年纪不大,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途经此处,看到了这块石碑。”苏寒收手,道:“是何人打裂了这块石碑?”
这只是寻常一问,却让年轻气盛的修士大怒,他一步跨到苏寒面前,指着对方鼻子道:“你好大的胆子!犯我圣塔洞的忌讳!不知死活!”
苏寒弹指,将年轻修士指来的手臂弹开:“我只是一问,何以犯了你们的忌讳?”
“混账!难道你不是仙临人!不知我圣塔洞的忌讳!”年轻修士更加恼怒,双目几乎喷火:“仙临十八洲,古教亿万,从古至今,谁人敢在圣碑前放肆!”
“何为你们的忌讳?”
“你在装傻吗?有意挑衅我圣塔洞?”年轻修士怒极反笑:“提及圣碑如何断裂,就是我们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