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神智复苏之后,听司空提过此事,但悔之晚矣,处处躲避玲珑,不敢与她一起返回真极。”
“啸月妖皇的另外半具遗骨呢?”
“不知下落。”厉杀道:“我从星神山逃到天元之后,曾冒死回来寻找过,但五衰道人的尸体和半具皇尸都不见了,必然是星神道门人收走的,我时刻被皇咒威胁,逃回了玄黄,畏惧皇咒,不敢在回真极,犬子曾驾驭圣器回过一次,但亦未寻到另外半具皇尸。”
“是星神道的人收去了半具皇尸吗!”苏寒不由的思索,他在山门几年,从未听任何人提及过此事:“会是师傅藏起了半具皇尸?或是七脉其余的几名首座吗?”
半具皇尸,关系重大,任谁得到都不可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引来天下强者的争抢。
“前因后果就是如此了。”厉杀缓缓起身,负手站立了许久,道:“玲珑追杀于我,这无可奈何,连司空大圣都劝阻不下。”
这已经是定局,玲珑苦等了两千年,只等到啸月的死讯,连皇尸都被人盗走。她一腔怒火不可抑制,全部都倾泻在厉杀身上,必要杀他。
“再等等吧,或许会有什么转机。”
“命该如此,大圣发怒,无人可阻。罢了,罢了……”厉杀一声长叹,分身渐渐淡去,最终踪影皆无。
“有前因,才有后果……世间恩怨,皆是如此。”苏寒在原地站立了很久,玲珑不肯放过厉杀,如自己不肯放过残杀父母的黑衣人与朱雀老道,前因埋下了,结出苦果。
“我的父母为何惨死,前因在何处?”苏寒的思绪又被波动了,久久不能平静,他修复的记忆中,除了那个令人不堪回首的血光之夜,处处都是宁静与温馨,父母与世无争,隐居在世外,却仍未逃脱过一死。
他慢慢上路,隐没在虚空中,取出了那张破碎的陶脸,和刚刚得到的碎陶片,这块碎陶片断口参差不齐,但可与破碎的陶脸拼接在一起。
这仿佛是破碎陶脸的一截身躯,外层光润,亦有一抹淡淡的混沌色。苏寒接连走了几座古城,寻到了两滴珍贵的天工神水,随后他隐藏起来,在无人处,慢慢将这块碎陶片,修补到了碎脸上。
混沌色萦绕在被修补的陶片上,直到此刻,苏寒依然分辨不出,这些破碎的陶片,拼接出的东西是什么。
他将陶片没入了心中世界,继而上路,几乎每日里,都会在乱空盒中看一看那飘动的花海,看一看静卧在仙墨石台上的沐雪儿。整颗天地一气丹都炼入了她的体内,很多天过去了,沐雪儿的生机仿佛又旺盛了一些。
“雪儿,你何时才能醒来……”苏寒喃喃自语,他只能守着这方仙墨石台,连传闻为仙方的天地一气丹都用了,若无转机,真的别无他法。
苏寒在东极接连游走了三个多月,除了一块碎陶片,他没有任何收获。
在东极一座古城中,他停留了几日,将要离开,继续赶往其他地方。清晨城门大开时,苏寒大步走出古城,未出十数里,从北方涌来了数都数不清的修士,几乎化成了一片人海,他们纷纷在古城外的一片山地中停下,三五成群的飞临到高山的峰顶,继而向北眺望。
场面蔚为壮观,亦引出了古城中很多修士,他们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随着众人一起登上山顶,苏寒本欲离去,此刻也随之止步,片刻后,他出现在远处一座大山的顶峰上。
四周都是修士,几乎将山顶都挤满了,一些初来的修士到此时依然一头雾水,纷纷向身旁的人打听。
“老兄,你们一窝蜂从北面涌了过来,登高望远,究竟在看什么?”
“我亦是从北边二十万裡外的古城追到此处的。”一名修士道:“仙门又出现了!”
“仙门!”苏寒眉心一动,真极的仙门分明已经破碎了,怎么可能再次出现。他瞬间恍悟:“难道是在浩宇中所见的仙门,降临到了真极吗!”
这一大群修士,皆是从北方一座座古城中追赶到此处的,他们道,仙门从极北一路缓缓飞来,在途中停留了无数次,期间很多人都曾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