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都在分辨这来历不明的小罐子,三四寸的小罐子,装不下什么东西,但这是从破碎仙殿中得到的东西,愈发显得神秘。
他们从东海返回了孔雀古朝,一路上用尽了办法,陈忠与张狂都强悍有力,但在小罐子面前都显得无可奈何。
“我不信这罐子打不烂!”小白急眼了,原形毕露,张嘴就咬。
咔……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过去,罐子原封未动,小白捂嘴蹲地,一嘴血花。
“妈的!这是在挑衅本帅的威严!”
铮!!!
太阿剑出鞘,货真价实的圣兵,一道剑芒带着无匹的圣力,化雪亮寒锋斩向小罐子。
铛!
剑芒从中而断,玉白的小罐子纹丝不动,三四寸的小罐子,将圣兵的锋芒都震断了。
“好!算你狠!”小白收剑入鞘,指着小罐子道:“有种你等着,待本帅证道之后再来收拾你。”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将这个看似薄脆的小罐子打开,令人感觉不甘。
苏寒在古朝停留了十几日,他又上路了,心中最后一个心愿不了,他始终不安。
这仍是没有目标的漫漫之途,神算子在真极隐匿了,无法找到他,亦无法推演。无尽的真极大地,苏寒独自行走,从中土南部一直寻到了北部。
中途,他仍在感悟黑暗经,在仙临祖星获益颇多,心中世界中光明与黑暗本源已经失衡。他于一座秀山旁驻足,在此盘桓了数日,将得到的海神珠炼化一部分。
纯净的光明本源,浸润了心中世界,暗光的力量渐渐均衡,两种起源力如同在碰撞,又如同在互补。那一缕淡淡的混沌光,更加旺盛,如同在暗光中诞生的神祗。
秀山山巅上,明月当空,星空璀璨。无数颗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苏寒抬头凝思,心神仿佛亦在此刻融入了星空。
黑暗,光明,构成宇宙,构成世界。夜空中的星光在黑暗中流动,黑暗如永恒,光明亦如永恒。
他的心神随着漫天星光在波动,昔日在仙临出现的无名修士的背影,仿佛又一次不断浮现在脑海中。那是大勇气,大智慧的背影,仅凭一己之力,将母经终卷失缺的部分都补全。
苏寒的思绪仿佛平铺开来,从秀山的山巅延伸到了大地和远方。从无尽岁月之前,万族开始繁衍的那一刻起,无数如无名修士一般的大圣贤者,慢慢开创出了无尽的道统,在懵懂无知中,一步步摸索着飘渺的道。
此刻,漫天星光似乎从天穹上一缕缕的洒落,与苏寒相合。天人一体的“境”被勾动了,星光和夜空,如同有神秘的力量倾泻下来。
脑海中有净心诀在流淌,苏寒即刻进入了道境,眼前的一切如同虚幻,一片片星光在游动,漆黑的夜空亦如融化了,似乎在与苏寒心中世界的起源力在遥相呼应。光明与黑暗,渐渐化为了两条相互游动的鱼,蕴含最本质的玄奥与力量。
双鱼游动,头尾相连,仿佛将两种起源力分割了,又仿佛将其完美融合在一体。
两条游动的鱼,从苏寒身躯中升腾起来,如镶嵌在夜空中的一幅神图,随着双鱼微微转动,天地间渐渐化出了巨大的漩涡,一切都被搅动了。仿佛光影一般飘渺的图,虚幻又真实。
双鱼图一卷百里,天地都被笼罩,星空不稳。苏寒随手一动,百里神图瞬间飞回了秀山山巅,在苏寒指掌间飘动。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一阴一阳谓之道……”
苏寒的心境平稳下来,他目视在掌间微微抖动的双鱼神图,亦如顿悟间,猛然洞悉了一丝奥义。
繁浩的宇宙,是如此简单,万变的世界,亦是如此简单,简单到只有两种本质,两种色彩。
苏寒仿佛一瞬间通透了许多,他沉吟下山,头顶的天空,如同有一种飘渺的圣境,已经出现在眼前。
他一路北行,将要从中土跨到北寒,再向北,就是神族的领地,和无边无际,终年冰雪不化的极北。
远处,已经有神族的修士出没在冰天雪地中,苦寒的北寒,造就了神族。苏寒在一处峭壁前停步,极尽的远处,或许就是北寒古朝的皇城。他的思绪沸腾,遥想昔日,大寒太子南下,携纯净的神明血脉,几乎压制了所有真极同辈中人。丽都宫一战,这一切皆被打破了,神明血脉饮恨,神的眸光都消失在了世间。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皆都随着岁月流逝了,只剩一个孤冷沉默的人,在北寒的边缘如磐石般耸立。
远处的神族修士,从雪地中猎到了妖兽,扛着猎物,渐渐消失在冰雪间,苏寒亦在刀锋一般呼啸的寒风中转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