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无垠的东海,波浪尚未平息,苏寒对武晓楼的阻拦置之不理,他势不可挡,持龙枪化杀光冲上前方,至圣圣威覆盖海面,龙枪抖出一朵如大日般的紫花,光华一闪,枪芒从武罗胸膛洞穿过去。
噗!
鲜艳的圣血洒在了起伏的波涛中,武罗的面色顿时变的惨白,圣人的威严荡然无存,他如一只重伤的野兽,被龙枪挑上了半空。
“小妖皇!”武晓楼冲上前大喝:“你不过依仗实力强大,如此欺凌我们光明教……”
“说的好!”苏寒单手将武罗挑起,他的目光如骤然般燃烧起来:“你们杀戮的真极人,该当何说!若当今的天道就是如此,弱者该被杀掉,该被淘汰,那武罗,乃至整个光明教,在我苏寒眼中,就是蝼蚁,就该被灭教!”
圣血顺着龙枪流淌下来,苏寒声如惊雷,将所有人都震慑了。这一瞬间,苏寒感觉到悲,感觉到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间,杀人者总有道理,被杀者皆是活该。
“天道若真的如此,我逆天行道!”
嘭!
苏寒大脉舒张,神力灌入龙枪,无匹的圣威与杀光一起爆裂,将武罗的身躯完全震碎,半空飘起血雾,武罗的元神亦湮灭了,只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留下一道凄厉的嘶吼。
“教主!”
光明教众人眼睛通红,圣王的传承,万年的古教,曾屹立在真极的巅峰,为万教之尊。但此刻,他们的教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击杀,等若整个光明教将要崩塌了。
“小妖皇!”武晓楼悲愤欲狂,他与问道公子一起冲来,厉声喝道:“杀我父,此仇深如海!我即便不敌,亦要与你死战复雠!”
轰!
苏寒的眼睛亦慢慢变红,他单手一扫,将武晓楼与问道公子一起震的来回翻飞。
“收起你的孝!收起你的大义!”苏寒愤然道:“你死了父亲,就要拼死复雠,有多少真极人的父亲,皆都死去了!”
“我不管!”武晓楼擦去嘴角的血迹,他昔日被苏寒一败,亦丧失了斗志,境界晋升非常迟缓,此刻却如一只疯虎,要与苏寒拼命:“你将我也杀了好了!将光明教屠灭好了!”
“够了!”苏寒弹指将武晓楼震的身躯崩裂,他踩着虚空紧紧追来,将武晓楼的头颅定在半空:“看看东海那边的大地!那是真极!是生你养你的母地!母地被异族践踏,你的血性到那里去了!面对异族,忍辱偷生,面对同胞,你们的屠刀雪亮!光明教,你们辱没了创教的教祖,辱没了坐化的圣王!”
喧闹的光明教众人渐渐沉寂了下来,他们中有人暗自低头,羞愧难当。一些真极人在海岸上伏地大哭,遮掩不住的哀,遮掩不住的伤,刺痛他们的心。这就是如今的世间,异族在践踏着自己的母地,却总有人背对万生,冒天下大不讳。
“昔日的深仇,我不再追究!”苏寒冷冷注视武晓楼,继而抽身踏浪走去:“光明教众人,让开一条路,让真极人入海逃命。若真的要负隅顽抗,置无数同族同胞性命于不顾,我必灭你们的道统!”
或是被威慑,或是被触动,光明教十多艘战船缓缓调头,带走了武晓楼,没入了东海的深处。
光明教与东海妖族皆离去了,剩下一片幸存的琉球人,他们失去了依仗,此刻亦想离去。不死道人冷笑,从半空冲来,重重落在一艘琉球战船上,一巴掌拍飞了数名琉球修士。
“琉球古朝,弹丸之地,有何德占据整片东海!这是最后一次,若再与真极为敌,你们的古朝将化为废墟!”不死道人一把揪起一名琉球次圣,一字一顿道:“记住,真极的圣人永不会绝!”
苏寒悬浮在半空,诸圣站立在他身后,这是真极年轻一辈中的圣人,他们或许沉淀不够,或许心境尚浅,但骨头中的不屈与躯体中的血性,已经弥补一切。这一瞬间,诸圣仿佛都是无敌的,他们身躯伟岸,胸中囊括万里河山,双手环握宇宙星空。
咔咔咔……
琉球的战船一阵纷乱,争先恐后的调头逃走。大战的余波完全消失了,东海恢复了平静,一缕缕残余的血花,随着海浪被冲到远方。
“圣人!”
漫长的海岸线上,无数真极人皆在此刻跪拜下来,面对悬浮在半空的诸圣,他们都热泪滚滚。
亦在这一刻,诸圣的心头,仿佛同时压上了一座大山,他们已经不是一人在作战,在拼杀,他们肩膀上,扛起的是真极万族,是无数挣扎于生死边缘的真极人。
“都去吧,到东海的深处去,那里岛屿无数,虽无法与大陆相比,但是一方安身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