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苏寒头顶冲出的紫色气血破开了光幕,两个鲜红的大字顿时粉碎,继而金光万丈的光幕亦如泡沫般消失在空中。苏寒身躯震开了周围的碎石,拔地而起。
这或许是元皇的一种试探,亦或许是一种警示,但苏寒的信念和气势都不曾改变过,即便对方是皇,他也要全力抗争,以无匹的气血冲破了元皇的光幕法旨。
四周的虚空被一条条金色的流光渗入,一声微微的叹息不知从何方传来。苏寒目视上空破碎的光幕,他没有一丝迟疑,身躯与气势皆屹立不倒。或许元皇真是一尊仁慈的皇者,但他的仁道根本不适用于真极。
不知从何方而来的叹息仍在持续,穿过一片又一片虚空,落入苏寒耳中。
苏寒一头没入了虚空,从这裏向南而行。数万里之后,他在东极沿海一座古城中借传送大阵,一路赶回了南疆。元皇的止杀令传遍真极,让仙临人非常忌惮,攻伐东极的仙临强者迫不得已退回,各地的杀伐也随之停止。
苏寒回到南疆与真极诸圣汇合,此刻他对力量的渴望更甚,信念是不倒的,却并非无敌,在仙临次皇与元皇面前,他仍显得无力。证道的皇者有多么可怕,一道光幕划过五洲,就让所有生灵全部伏拜。
“傲骨与信念只能让我不倒,却无法改变真极的命运,只有真正攀登到了最高峰,才可与盖世强者抗衡!”
在这个混乱的世间,仁慈和信念都仿佛没有用处了,只有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元皇发出了止杀令,真极大规模的杀伐迫不得已停滞,这是一个机会,可让苏寒放心的去提升自己的境界。他的压力与阻力皆都很大,将要面临皇境。
他与诸圣从南疆深处离开,来到北部,瀚海一般的山势开始平缓了,远方就是星神群山,青葱的群山笼罩着一层薄雾,苏寒的脚步迟缓,他顺着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山路登上了顶峰。一切都改变了,物是人非,朱雀老道,驼叔,皆成为过去,只有炎阳山顶那一株挺立的古松,仍在经历岁月的洗刷。
他就在那一座已经坍塌的精舍废墟前盘坐下来,诸圣亦在星神山中开始苦修。数日之后,他们皆如同融入了这一片群山间。
荒山一日,世间百年,时光在这匆匆的流逝中都显得错乱了,苏寒的心很平静,日日都在道境中,他心中的那片虚空亦显得无比圆满,继而真实,大圣境完全进入了绝对的巅峰。
这片真实的虚空是一个最大的瓶颈,虚空愈真实,愈难破开,通往皇境的那条路也愈为艰难。一转眼间,在星神山中闭关几年,诸圣的闭关地时常都有轰鸣传出,人影冲天,赴域外渡劫。只有苏寒盘坐之处,始终静寂的没有任何声息。
数年之后,苏寒从不断的枯坐中苏醒,他缓缓睁开双眼,心中那片虚空遮挡了一切。最起源的母经只是超凡的道统,突破壁垒依靠的只有自己。他还不能破开这片自己修出的虚空,跨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诸圣仍在闭关,苏寒悄然从星神山离开,他在天穹的虚空中穿行,没有目的地,只是茫然的行走,想在这高天流云中捕捉一丝自己所需的东西。
下方的真极五洲显得很安详,元皇的止杀令震慑了所有人,仙临停止了对东极的攻伐,在这颗生命星辰上寻找秘密的域外修士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中土西南部,这裏原本是孔雀古朝的旧地,已经被仙临人完全占据,古朝的子民流落四方。苏寒在古朝上方的虚空中流星般穿过,继而又骤然止步,古朝王都之外,一批仙临人正与一名质朴无奇的修士对峙。苏寒目光投向下方时,秋潭般的心湖中顿时象投入了一颗石子,微起波澜。
他看到了一群仙临修士之前的水无暇,仙临太清天的神女。多年未见,水无暇更加冷傲,她的容颜不改,境界已经超凡。
水无暇对面,是一个沉默如同石头般的修士,他一身粗布麻衣,背后背负一柄被包裹的长枪,他整个人亦如同被一层蒙尘所罩,慑人的锋芒全部蛰伏。
“乃戎!”苏寒马上认出了此人,神域乃摩林大圣的后裔,蛮部最为出众的此代翘楚。
“低等的真极种族,还敢挑战我太清天神女。”孔雀古朝的王都被仙临太清天所占据,沉默的乃戎从昔年神域灭顶之灾中活了下来,他几十年磨一剑,从南疆深处的藏身地破关而出的第一天就当众挑战太清天神女。
乃戎沉默,水无暇亦冷傲,两人都一言不发,只有水无暇身后一群太清天修士,非常不以为然,在他们眼中,整个真极五洲之内,仅小妖皇勉强算是出众之姿,其余同代修士皆不值一提。
“你是从极西那片不毛之地幸存下来的?”一名仙临修士望着如同山野村夫一般的乃戎冷笑:“蛮荒不开化,比真极腹地的人族还要低等。”
“真极的小妖皇多少还算个人物,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太清天山门外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