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沥淅沥的落下,天地间一片昏黄的黑寂,黑云压城城欲摧,天地蒙胧,仿佛是一张雨帘如同一帘幽梦般垂下,“轰隆——”一声,雷光闪耀,然后便是惊心的雷声。
手中驻着色空剑,剑身幽寒如冰的锋刃上,雨点一滴滴地落下,眼前已是被雨水蒙胧,浑身的衣裳皆是湿透,只是师妃媗却是无从理会,眼前的男子变得身影模糊起来,师妃媗慢慢地平息胸口急促的呼吸声,方才那一阵攻击,更是加上剑心通明被破,竟是让师妃媗受了内伤,没有想到初次下山,便是遇上这样的情况,失败来的这么的快。
眼中闪烁着幽幽红芒,仿佛是明灭一灯如豆的火焰一般,傲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师妃媗,哪里还有方才看到那月下仙子一般的出尘?“看来师仙子也并不能够斩情绝意,既然自己也不能够放下,有如何让他人放下?师仙子若是要修得剑心通明最高境界,便是要忘情,太上忘情,以师仙子对梵清慧斋主的感情恐怕于仙子不利吧?”傲雪说道,冷冷地望着师妃媗。
师妃媗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她正是慢慢地调息着,也没有动用护身真气,便是如此任由这雨水落下在身上,将自己的衣裳打湿,傲雪也知道师妃媗正在调息,却是任由师妃媗行动,脸上恢复平静,心湖勉强恢复剑心通明的状态,师妃媗说道:“虽然今日不能够勘破,只是总会有勘破的时候!”
“虽是白驹过隙,时光无情,只是此情可堪,师仙子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才能够放下,师仙子可曾会想过与你师父的一生,是否真的是可以看破?恐怕很难,或者师仙子便是如魔门那样将自己最重视的东西毁掉,让自己无情,这样或者能够勘破吧,只是师仙子你能够作得出来吗?”魔门斩情绝意,修练天魔大法的女子不得动情,当年祝玉妍便是动情,为石之轩破去处|子之身,如今方是难以达到天魔大法的极至,这些事情,傲雪都是知道的。
师妃媗沉默不语,便是真的如傲雪所言,恐怕师妃媗也下不了手吧,师妃媗幼年即是被梵清慧收养,成为慈航静斋的弟子,当年碧秀心死后,梵清慧便是成为慈航静斋的斋主,师门下一代的重任便是落在了师妃媗的手中,当年梵清慧打败了祝玉妍,正是单美仙出走之时,这让祝玉妍吐血受伤,方才让梵清慧险胜,这事情,梵清慧也曾让师妃媗知道,“妃媗,我静斋剑典虽是道家至宝,与魔门迥异,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剑心通明乃是斩情根,与天魔大法不能够动情一般,此次为师侥幸赢得妖妇祝玉妍,却是因为祝玉妍受伤之故,斩情绝意,妃媗当以祝玉妍为前鉴!”
师言犹在耳中,当年的师妃媗还很是幼小,并不明白当年师父所言是什么深意,如今想来恐怕当日的师父便是知道了自己后来会放不开师恩之情,这次下山虽是为了天下苍生,有何尝不是为了让师妃媗能够离开梵清慧自己,让师妃媗在红尘浊世之中历练,经由人生百态,最终看破凡尘,乃至太上忘情的境地,这也是剑心通明的要求吧!
“痴儿!痴儿!何必执着,妄作那儿女形状呢?”当日下山之时,师父便是如此说道的,世间自有痴儿女,百般痴缠为情字也!
思绪飘飘,也不过是心之一瞬而已,师妃媗叹了口气,终是知道自己放不下师恩如山,轻轻一样手中的色空剑,剑光荡开一片弧光氤氲,剑光照在师妃媗的脸上,雨水顺着柔嫩的脸颊流下,仿佛是千般泪痕,梨花带雨,惹人心动,师妃媗一弹色空剑,口中说道:“一切不过是一场空而已,有何须执着!”
似是对着傲雪说,也似是对着自己说,脚尖一点也是向着傲雪疾身而来,手中色空剑宛如一道银龙一般,泛着幽幽地寒芒,向着傲雪攻来,“既然为空,为何师仙子却是放不下?”说着嘲笑般的话语,傲雪竹箫一扬,也是一股刀气劈下,重重刀气猛烈地劈下,这满天的雨帘都仿佛被傲雪的竹箫劈开一般。
剑气刀劲相交,蓦然炸开,便是听到“蓬——”的一声,空中已是出现了一阵真空般的空间,劲气吹动着两人的衣裳,傲雪已是疾身欺近师妃媗,没有想到傲雪的身法竟是如此的诡异迅猛,师妃媗猝然之下,便是猛然受到了傲雪猛烈的一刀,刀气猛然狂暴四射,一道三米长的刀气赫然而出,宛如新月的刀芒向着师妃媗劈下。
手中色空剑,挥剑成圆,一道道的圆弧一圈圈地荡出,慈航剑典泻劲之术,乃是出自道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家箴言,此化作重重圆弧气劲,当时与傲雪“缠绵”一式刀意相近,色空剑荡出的圆弧劲气将傲雪的刀劲化解出七七八八,此时傲雪的刀气方才劈在色空剑之上。
“糟糕!”师妃媗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刀气之上竟是软绵绵没有一丝的劲气,只有重重刀意若同棉花一样,在天魔力场之下,竟是牵引着师妃媗的圆弧劲气,师妃媗方是想要疾身后退,便是此时,傲雪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师仙子,你可是上当了,狂意!”重重劲气猛然爆发,三重螺旋劲气猛然冲击着师妃媗,更让师妃媗心中吃苦的竟是这诡异的劲气竟是如同海浪一般一重重地叠上,久劲未尽,新劲已是叠加而上,如此重重劲气冲击,竟是一重强逾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