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西南,漳水、沮水过处,正是一片葱茏原野,此处土地肥沃,良田一望无际,丰美的牧草点着青青的身姿,原野南处,四面环山,牧草最为丰美之处便是飞马牧场所在,其中仅有两道狭小的狭道贯穿内外,地势险要,堪称天然屏障,依山而建的山寨正是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而此时原野之上,正是一队车队缓缓地行走着,风儿吹过牧场,轻轻地传来一阵宁静的感觉,车队四周乃是百余骑,身穿玄黑甲胄,身上惨烈的气势让人动容,这些正是沙场九死一生的老兵。
“此处飞马牧场果然是名不虚传!”说话的是一个悦耳的女声,拉开马车的帷幕,一个女子细细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致,而最多的却是飞马牧场的地势,心中想到:“如此地势,最是易守难攻,当年建立飞马牧场的人果然是有眼光!”女子心中赞叹,出神地样子有着说不出的风情,最是让人心动。
“秀宁,一路颠簸,倒是辛苦你了!”说话的是一个男子,身穿一身锦袍,样子倒是颇为俊俏,只是身上颇有些脂粉味道,此女正是李阀三小姐李秀宁,而身旁的男子却是李秀宁的未婚夫婿,柴绍,李秀宁轻轻一笑,说道:“此处风景绝美,并不觉得辛苦!”李秀宁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着飞马牧场,心中却是思量着,若是攻打牧场,如何方能攻克下来,她虽为女儿家,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最是喜欢军事,往往看到险要地形都是要思量一番。
她曾经来过牧场,只是当时还是年幼,并没有如此多的想法,兼且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是闺中密友,只是数年不曾往来,不知道她如今如何?
柴绍却是不知道李秀宁如此想法,只道她喜欢这裏的风景,说道:“若是秀宁喜欢,我们倒是可以在这裏游玩数日!”李秀宁皱了皱眉头,柴绍出身武将世家,只是武功却是平平,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却是不知道李秀宁心中所想,这时候,马车旁边一骑奔来,马上是一个魁梧的男子,腰间挂着一柄长刀,男子开口说道:“三小姐,可是在想着牧场地势?”
李秀宁望去,正是李纲,此人正是此次李秀宁的护衞之一,李秀宁笑了笑,说道:“秀宁只是想建立飞马牧场的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时柴绍方才醒悟过来,想起传言李秀宁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如此,说道:“此处飞马牧场真是了不得……”待想要说下去,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旁的李纲瞥了瞥柴绍,心中想到:“三小姐的姑爷看来是配不上三小姐的,真是枉费了一副好皮囊!”
李纲说道:“此处飞马牧场乃是建于晋末,初代场主商雄乃是武将出身,为避祸乱,携家人来到此处,看出这裏地势险要,于是经营牧场,建立碉堡,此处地处偏远,并非战略要地,所以并无多少觊觎的目光,经过七代场主经营,渐渐地成了气候,兼且这飞马牧场有训言不得参与朝廷与江湖中是非,倒是明哲保身,抽身事外,所以这飞马场可以专心向周边城镇渗透,更是有护衞,倒是成了竟陵一大势力!”
李秀宁叹道:“一砖一瓦皆非天成,前人筚路蓝缕,方有如今飞马牧场的兴盛!”说罢,颇为感叹,李纲笑了笑,他倒是没有李秀宁的多愁善感,他指着牧场的地势说道:“三小姐,你看,这四面环山,地势险要,只要修筑工事,在分兵把守,那么就只留下一条道路,你看那碉堡建筑正是据地势而建,易守难攻,正是一个好地方!”
李秀宁听得眼神发亮,心中暗暗赞叹,这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一看,正是看到前方尘土飞扬,众人不由得戒备起来,李纲说道:“三小姐小心了!据闻竟陵一带有马贼出没,专门抢劫过往的商旅!”当然这些商旅都是向飞马牧场购买战马的,枪的也是战马,李纲一声怒喝:“大家戒备!”那玄甲兵早已经抽出兵刃,正是严阵以待,待到接近的时候,李纲方才吁了口气,为首的乃是一个一个大汉,正是李秀宁派去通报的窦威,而李秀宁看着飞驰而来的骏马,眼中光芒涟涟,她颇有见识,看到窦威身后的百余骑纵马飞驰,马上健儿俱是身手不凡,心中想到:“这些兵士果然不凡!”
马蹄飞驰,踏在青葱的草地之上,溅起淤黑的泥土,马蹄轰隆隆的声音如同落雷一般,震得人耳朵发麻,虽然是百余骑,但是这威势却是让人心惊,不多时候,那百余骑已是来到了车队前,窦威身旁的却是一个独眼大汉,目光炯炯,摄人心魄,乃是飞马牧场的二执事柳宗道。
在柳宗道的引领下,车队向着飞马牧场走去,李秀宁这时候说道:“柳先生,听闻近段时候,竟陵一带出现马贼,飞马牧场的许多战马皆是在原野一代被抢去,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事情?”柳宗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杀意,转瞬即逝,说道:“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三小姐请放心!”
听到柳宗道话,李秀宁知道此人不过是口硬而已,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四周,车队慢慢地走上了一条碎石铺砌而成的小道之上,这时候,方才可以看到飞马牧场的雄伟,依山而建的碉堡,气势如同怪兽一般,很是骇人,吊桥放下在护城河上,众人赫然看到桥内两队骑士分列两侧,这些骑兵颇为彪悍,手中举着火炬,火光下李秀宁看到一骑白马正是宁立在中央,上面正是一个英姿勃勃的女骑士,看到李秀宁,女子低呼一声:“秀宁!”
来的正是牧场场主商秀珣,她自幼孤苦,性格颇为孤僻,商家与李家交好,两女自幼相识,方才成为手帕之交,只是这些年来天下不靖,道路上盗贼四起,两女已是好些时候没有见面了,如今一见,不由得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