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雪夜之下,同样的天空之下,长安城中并不太平,且不说李唐太子李建成在入宫面生的途中遇刺,也不说那个不起眼的小庭院之中,邪王石之轩面对着阴癸四魅的杀阵。
这裏说的是长安朱雀大街边上,距离前些日子高丽使馆不远处的一处宽大的庭院,这处庭院画檐雕栏,门前两座石狮子,门前两个守衞如狼似虎,身材高大彪悍,脸上一片杀气,正是站得笔直,双目间炯炯有神。
碧眼鹰鼻,赫然是塞外胡人的摸样,两个守衞身穿的是羊毛大衣,大衣之下隐约可见金色的刀柄。
雪花馥馥飘落,小雪渐大,而视线也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两个衞兵守在门前,长夜漫漫也是聊了起来,说到了长安的见闻,多与塞外不同,也繁华了不少,让两个胡人大开眼界。
“在繁华又如何,中原的皇帝也不是要送女人,送钱财给我们的大汗,你不知道我们大汗身边有四个娇滴滴的中原女人,皮肤嫩嫩的,像是能够掐出水来,桀桀,那身段,这让人流口水!”说话的是左手边带着一顶毡帽的大汉,此刻双目发出丝丝银光,如同恶狼一般,好生骇人。
“可不是,那小娘子的身段,嘿嘿,前些天到长安那间青楼去,那些小娘子可真是能够掐出水来,嘿嘿!”另一个胡人也是淫笑道,两个胡人不由得吹嘘起来,不久就谈到了长安城发生的事情,谈到了前些天高丽使节团几乎被杀绝的事情,先前那个胡人说道:“那些高丽蛮子可真是无用,我听说不过是三个人就杀绝了他们几乎所有的人!”
“可不是,这些蛮子竟然还敢吹嘘他们的什么大师,使的什么奇怪的剑法,好像是下汉人的围棋领悟来的,出言不逊,说是比我们的圣者还要厉害,当时若非那些汉人阻止了,我曲图申一定要杀绝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丽蛮子!”
“可不是,那些蛮子又自大又讨厌,当时我就想要杀光他们了,不过倒是不需要我们动手了!”另一个胡人说道。
“你说杀光这些高丽蛮子的是什么人?”曲图申问道。
另一个人摇摇头,说道:“中原那么多人,我又怎么知道?”复又笑道:“或者是看那些蛮子不爽的汉人吧!”
“说得也是……咦?那是什么人?”曲图申正是说笑着,突然间指着前方说道。
两人望去,只看到茫茫大街之上,两道人影若隐若现,向着两人走来。
待到那两人走进了,两人方才看清楚那两人的面目,左手边的一人身穿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腰间配着一柄长剑,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眉眼间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那人身材高大,肩宽腰窄,比起两个胡人也是丝毫不逊色,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副江湖浪子的摸样,若是有女儿家在此必然是尖叫不已。
而另外一人却是一身青袍,中年摸样,摸样很是普通,只是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细细看来,却又是感到一阵难以言语的沧桑感觉,他身后背着一柄大刀,不紧不慢地走来。
两人走在雪花之中,只是身上没有一丝的雪花,那黑色武士服的青年衣袍猎猎作响,待细看,那衣袍却是逆风而飘动,很是诡异,而另一个男人却是衣袍没有一丝的抖动,这夜雪花虽是不大,但是风猎猎吹来,这等情况,让两个守门的胡人心中大为惊恐。
曲图申踏前一步,抽出了腰间的弯刀,那雪亮弯刀刀刃雪亮,如同水银一般将周围照亮,刚要说话,但见那个青袍男子右手一抬,一记弹指,只听到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曲图申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被重重地摔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大门之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这裏就是突厥使节住的地方吗?”那青袍男子淡淡的说道,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是如同在耳边响起一般,那胡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曲图申,只是一记弹指就将曲图申击败,这样的武功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守门的可以应付的了。
他中闪过了恐惧的神色,突厥人尊重强者,而眼前之人无疑是一个强者,只是他本身就是金狼军兵士,性情凶悍无比,那丝惧意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喝道:“既然知道了,还敢来此撒野?”
他汉语说得颇为流畅,也因为如此,被派到了守门。
“呵呵,看来你刚才的立威并不成功!”那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好看青年呵呵笑了起来,带着戏谑的目光望着他的同伴,他的同伴也不恼怒,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道:“你看他身上杀气隐现,显然非是良善之人,怕是金狼军的兵士吧!”
那青年细细望去,正是如此,他笑了笑,右手握在了剑柄之上,下一刻,一阵清脆如龙吟般的声响陡然间响起,一道剑光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倾泻而出,那胡人只看到万千的剑影向着他刺来。
那无数的剑光组成了如同山峦般的流光叠嶂,将他整个人淹没,他只感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够眼睁睁地望着那铺天盖地的剑光将自己淹没。
一声惊呼传来,只听到“蓬!”的一声巨响,那漫天的剑光陡然消散无踪,而那胡人毫发无伤,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他扭头望了眼身后,登时吓得心胆俱丧,只看到原本朱红的宽厚大门身上已经出现了两道交叉十字的剑痕,而地上的大理石板竟然被剑气粉碎成为齑粉,被风一吹,宛若白雪一般吹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