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秦通武策马横刀,厉声指挥着禁军,皇城门外是似乎失去了理智的暴民,这些暴民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这些兵器上面沾染着鲜血,发疯一般地向着皇城冲杀而来。
这些兵器很明显是军队制式的兵器,很明显这些兵器是杀死官兵之后夺取的,“不过是乌合之众!”秦通武皱眉道,“被一群乌合之众围攻皇宫,我大唐的禁军竟然无用到了这般的地步?”
他身边一个武将听罢,脸上的冷汗登时如同拧开了的水龙头一般哗啦啦地流个不停,他说道:“大人,非是末将不肯出力,实是害怕刺|激到暴民,昨夜一夜镇压,长安城暴民被杀数万人,本是好好的无事,不知道为何,这些暴民竟然围攻皇宫!”
“而且禁军多是长安人士,父兄都在长安,暴民之中也有禁军兵士的父兄,昨夜的镇压已经让禁军骚动,末将怕会引来兵变!”
“糊涂!”秦通武厉声叱道,手中马鞭一挥,打在那武将脸上,鲜血飞溅,皮开肉绽,登时在那个武将脸上留下了一道赤红的鞭痕,那武将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秦通武脸色发寒,说道:“若是被暴民攻破皇城,你该当何罪?”
“刺|激暴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大唐禁军乃是军中骁楚,若是不能够剿灭这些暴民,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大唐兵士的耻辱?”秦通武怒声叱道,喝道:“此事乃是有心人挑动,若是不能够平息此事,皇城乃是陛下居所,百官上朝之地,皇上一旦震怒,你颈上人头只怕不保!”
那武将脸上冷汗淋漓,却是没有想到这裏的关节,他说道:“只是末将怕禁军兵士多有抵触!若是一个不好,只怕会……”
秦通武冷笑道:“吃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今之计,莫过于快刀斩乱麻,行雷霆手段,平息此次暴乱,在奏请皇上戒严,肃清敌贼!若是拖延了时机,让贼子生出更大的事端,后果不堪设想!”
那武将浑身激灵,想到:“若是皇城被破,皇上或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我颈上人头只怕是难以保全!”
“大人救我!”那武将道。
秦通武冷笑一声,“调弓弩手来!”秦通武喝道,望向皇城外那些暴民,目光之中透着让人心寒的冷意,“此事有齐王殿下做主,你只管镇压暴民,便是大功一件,多余的事情,你无须考虑!”
“诺!”
此时已经是临近黄昏,天上彩霞满天,经过昨夜的厮杀暴乱,长安城中死伤百姓不知道凡几,而如今只怕又是一场杀戮。
纷乱的箭矢激射而来,那些暴民纷纷被箭矢射杀,不过是两轮箭雨,这些暴民已经留下了数十具尸体,然后又是一轮箭雨,将暴民击退,那些暴民脚步一顿,心中便是犹豫起来,这些人原本都是寻常百姓,却是在昨夜死了父兄妻儿,又是被人蛊惑了一遍,心中充满了仇恨,方才攻击皇城。
如今面对这样的打击,暴民登时心生怯意。
“尔等父兄妻儿皆被这些狗贼杀害,若是尔等后退,事后必然被这些狗官诛杀,株连亲友,我等只要攻破皇城,杀了狗皇帝,才有活命的机会!”混乱之中,一个大汉赤|裸着胸膛,高举着大刀,怒声吼道。
他脸上满是污血,狰狞无比,禁军见此人说话,纷纷向着此人射来,只见到他长刀在身前挥舞出一圈圈的刀气,激荡的刀气将射来的箭矢击落,那大汉怒喝一声,“若要活命,便是随老子杀进去!”
说罢,身先士卒,向前冲杀而去,他身后三十多个黑衣大汉,纷纷怒吼着呼应着这个大汉,追随着他直杀向皇城的禁军。
“这位壮士说的对,我等亲人都是被这些狗贼害死,我等若是要活命,也只有拼了!”也不知道什么吼了一声,那些暴民心中也觉得有理,既然已经沉了暴民,此时退却也只是自取死路而已,不如拼了。
也是怪昨夜的杀戮太多,长安的无辜百姓死伤不知道多少,这些暴民之中除了挑动暴民的不知名势力之外,还有一些帮派的混混,就是这些人,向着皇城攻去。
箭雨纷飞,惨叫声不绝于耳,却是禁不住暴民的冲击,禁衞军挥舞着刀刃与之短兵相接,骨肉分裂的声音、兵刃相击的声音、惨叫声不绝于耳,交织在长安的天空中。
秦通武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冷笑,“既然要攻进来,便是让你攻进来吧!”
他指挥着禁衞军,连下了数个隐蔽的命令,这些命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将暴民击退了数次,让暴民留下了数百尸体,只是他的命令,却是让禁衞军的力量分散了很多,在暴民的围攻之下,禁衞军的防线开始遥遥欲坠了。
一方是训练有素的禁衞军,另一方不过是无辜百姓,再加上一些帮派混混而已,若非是昨夜暴乱,禁军派了大半维持长安的局势,青椒清剿暗处的敌人,皇城的禁军并不多,加上暴民被鼓动起来,亲人死亡的仇恨都加在了禁军之中,让这些人不畏死亡,产生了可怕的战力。
禁军防线开始摇摇欲坠,秦通武手中大刀挥舞,将一个个的人头砍下来,场中多是暴民,但是不时地可以看到武功不凡的人物,最为明显的是近百的黑衣大汉,这些人很明显是精锐兵士,结阵杀来。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军队,长安城究竟有多少的敌人隐藏在暗中,而这一次又究竟有多少人掺上了一脚?
这些都非是秦通武要考虑的,那黑衣大汉集中了力量,向着一点攻击,正是要破开禁军的防线,若是破开了一点,那么暴民便是会如同缺堤洪流一般冲进来。
“也罢,成全你们!”秦通武扫了眼周围的禁军,想到这些人与他同为军人,却是很快就要死在这些暴民手上,心中一暗,“非吾心狠,而是不得如此!”
在某些人的帮助下,防线终于缺了。
如河堤缺口,一发不可收拾,暴民冲进了皇城之中,冲溃了禁军的防线。
玄武门。
李建成跨坐着高头大马,胯|下的骏马神骏非常,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的杂色,远远望去便是如同黑炭一般,李建成身披黑色的战甲,腰间配着战刀,右臂空空荡荡,别在腰间,他此刻脸色苍白,双目间带着一股深沉阴翳的神色。
他身后是清一色的黑甲兵士,随着他策马而来。
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李建成的兵士丝毫不减慌乱,仿佛是早已经知道了这裏有埋伏一般,这些兵士均是武功不凡的好手,乃是关中门派的子弟,经过了军事训练,更是有着一股彪悍的气势。
抽出兵刃,将纷飞而来的箭矢挡下来,场中只听到一阵阵的惨叫声,那些如雨的箭矢登时停了下来。
“四弟,既然在此等候,何不出来?你我兄弟二人,何必作那无胆匪类?”李建成气沉丹田,声音扬了出去,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众人暗自感叹李建成竟然有一身好武艺,只是声音之中显露出中气不足,显然是伤势初愈的缘故。
希律律~
战马嘶鸣,吐着白色的气息,战马在场中走着,李建成目光含怒,他看到了一样身穿战甲的大唐兵士,而为首一个黑甲黑马,挎着长枪的男子出现在李建成的眼前,正是策马而来。
他的四弟!
李元吉!
昂起了高高的头颅,嘴角溢出一丝的微笑,望着李建成的目光似是怜悯也似是嘲笑,让李建成心中万分的恼怒,他感到自己的右臂更加的痛了,似是火辣辣的刺痛着他的神经。
“大哥!听闻大哥被刺,作为的弟弟的我本是想要探望大哥一番,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情,倒是耽误了!还望大哥恕罪!”李元吉勾起了一丝好看的弧线。
“无须四弟挂心!本宫吉人天相,自然是不惧宵小之辈的暗算!”李建成沉着脸,阴沉脸色如同乌云压顶一般,让人感觉到一丝的压抑,“四弟还是关心一番自己吧,须知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举头三尺有神明,四弟可需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