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沥沥地落下,黑色的夜晚只听到“沙沙”的风声,吹动着两边的树叶摇曳,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黑夜之中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远白雪白不染一丝纤尘的衣裳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早已经是一片黑色,上面满是血迹与泥污,脖子上面一道深深的刀痕,几乎要将他的脖子砍成两段,而他身上插满了箭矢。
“弈剑大师”傅采林,那个名动天下,有着宗师之名的男人,那个威震朝鲜半岛,让朝鲜半岛三国战战兢兢的神一般的人物如今冰冷无声息地躺在地上,他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如今不过是一句冰冷的尸体而已。
“无论是什么人,死了之后,也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宗师,死了也不是要成为一堆泥土,然后明年,这裏的野草会更加的茂盛!”婠婠低声说道,雪白的衣裳随风飘荡,那落下的雨水被她身上的真气挡开数尺,她看着傅采林的尸体,幽幽地叹了口气。
傲雪也是呆呆地望着傅采林的尸体,一时间不相信傅采林就是如此轻易地死了,他呆呆地望着傅采林的尸身,傅采林丑陋的脸容平静无波,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他最后一刻,必定是心境平静吧,更有可能是看破了红尘,此时傲雪心中想起了这样的念头,他心中嘀咕道:“娘的,莫非他真的最后时刻看破了,若真的如此,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冷风吹来,带着雨水斜斜地挥洒而来,虽然雨势小了很多,但是依然是下着雨,雨水被他真气推开数尺,温润的脸上渐渐地勾起了一丝的笑容,他一弹手中的长刀,长刀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阵越快的笑声一般,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声音渐渐地变大,最后仿佛是春雷一般,周围皆是回响着他的笑声。
“死了,就是宗师又如何?在数百精锐骑兵,还有弓箭手的围攻下,你就算是武功通玄、百年功力又如何,还不是死狗一条!”傲雪指着傅采林哈哈笑道,事实上确实是如此,虽然不知道大宗师的真正实力究竟是如何,当日在洛阳净念禅院之中,宁道奇与宋缺一战虽是摧毁了整个净念禅院,但是这必定不是全力出手,但是宗师面对军队,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后来好像是有个传鹰,到了惊雁宫,破碎虚空之前,一挑几万蒙古军,大获全胜,宋缺与宁道奇肯定是比不过传鹰的,但是也是能够摸到他境界了,想来差也有他的影子吧!”傲雪心中想到,他对于传鹰的事情,也不了解,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乖乖的,不得了,宋缺与宁道奇那日一战真是越想越假,堂堂大宗师竟然作假,当真是不要脸皮,我们还傻乎乎地一旁叫好!”可不是,要是照着两人那人的水平,那么也不过是比起宗师之境强上数分而已,要知道这宗师到大宗师的境界可是天壤之别的境界。
傲雪的脸色一时间沉了下来,婠婠见他神色不属,脸色不好,低声问道,傲雪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猜测道来,婠婠微微沉吟,脸色微微发白,说道:“你这样说,我倒是越想越有理,那日那两个老家伙虽是厉害,但是也不过是胜我们两筹而已,比之傅采林也不过是胜了一筹!若真的如此,当真是古怪!”
傲雪沉声说道:“可不是古怪?宁道奇曾经说过他苦修多年,方才摸到大宗师的境界,凭借着与宋缺一战方才突破宗师境界,那大宗师的境界真的如此简单?他曾经说过,大宗师比之宗师的修为更贴近天道,若真是如此简单,岂不是古怪,何来的三十年苦修方才有所得?”
两人越想越得有理,两人脸色都很不好,婠婠说道:“只是他们两人为何要作假?”
傲雪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若非是今日突然一动,我们只怕一直蒙在鼓里!你我虽是武功有所精进,你天魔大法已经是进入了巅峰的第十八层,阴癸前所未有,但是火候未到,比起武力,比之师尊也是有差距,更不论傅采林了!今日能够斩杀他颇为侥幸!”
傲雪微微感叹,婠婠也是认同地点头,轻声说道:“可不是,先前废掉了傅君瑜妖女的武功,激怒他,你再是不惜真气,消耗他的气力,在用炸毁平壤城,引他入我们设下陷阱,傅采林又是不以为意,哪里这么容易?若是我们想要杀他,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宗师之名确实是不虚!”
宗师已是如此,更遑论大宗师了!
两人越发肯定宋缺与宁道奇有古怪,只怕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只是两人心中冥思苦想,却是不得而知,最后只是苦笑道:“罢了,多想无益,日后有机缘,自然是能够知道的!”
婠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潇洒,只是我心中好奇而已,回中土,便是查探一番!”
傲雪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间一声怒喝传来,只看到两道黑色的身影左右两边如闪电一般策来,沉重的马蹄声如钢铁一般传来,一道寒芒如同天外闪电一般,直向着傲雪的脖子砍来,傲雪目光之中寒芒一闪,也不等他出手,身边的婠婠已经怒叱道:“大胆!”
天魔带早已经飞射而出,如同两道灵蛇一般,向着冲来的黑影卷去,那两道天魔带何等的厉害,只听到一阵惨叫声,战马悲鸣的声音轰然响起,两道天魔带将那人卷住了,劲气一吐,那人连同战马同时粉身碎骨,雪亮的马刀被他直直地抛飞,在空中翻滚,然后落在傲雪的身前,刀锋之上凝固了一层红色液体。
而傲雪早已经电射而出,一道指劲点在砍来的马刀之上,那钢铁打造的马刀登时被凌厉的劲气炸成了碎片,两道指劲射出,正中那骑兵胯|下的骏马的双目,那骏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将马上的骑兵摔了下来,那骑兵被摔得七荤八素,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大好的脑袋飞了起来。
而傲雪早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回到了远处,仿佛是没有动了一般,婠婠的天魔带也是收回了袖中笑吟吟地望着眼前。
傲雪握住了那柄马刀的刀柄,看了眼四周的骑兵,而早骑兵之后是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先前被傅采林斩杀了不少,这人看到他谈笑间将一个骑兵斩杀,登时想起了此人便是那个可怕的青衣刀客,而他身边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可是能够与傅采林交手的人物,这些人心中登时一怯,傲雪冷笑道:“不是说百济与新罗世仇,怎么勾结起来了?”
他望着那骑兵最前面的一员很明显是首领的铁甲大将喝道:“百济、新罗的贼子,果然卑鄙无耻,难道想要过河拆桥不成?”
一个浑身铁甲的骑兵策马踏出数步,他身上套着沉重的铁甲,头上带着头盔,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晶晶亮,透着一股寒意,手中的马刀扬起,春雷般的声音炸响:“那天下无敌的傅采林都被我们杀了,难道害怕这两个人不成?”
可不是如此,那些人心中一想,胆气一生,骑兵都是踏出了一步,同时扬起了马刀,奔来百余骑兵,如今只剩下三十多骑,只是这些骑兵扬刀肃然,身上的气势宛若泰山一般向着傲雪与婠婠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