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跟戴雨农是拜把子的兄弟,这青帮跟军统的关系可想而知了,起码杜老板这一系中,跟青帮的关系是最密切的。而戴雨农搞的这个忠义救**中,杜老板的人马那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其中还有不少有双重身份的。忠义救**缺少武器弹药,现在有这个途径搞到军火,那杜老板和戴老板怎么会轻易放过呢。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可是军统一贯的家风,何况这一次与他们争夺军火的还是日本人呢。“合作?”“对,在上海,光靠我们军统一家的力量越来越无法跟日本人抗衡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就比如这次军火交易,费恩为什么选择日本人,还不是我们给不了他想要的?”唐锦郑重的道。唐锦居然想要跟“铁血锄奸团”合作,这让他赶到一丝意外,军统历来不都喜欢独吞吗?虽然“铁血锄奸团”现在也隶属重庆方面,但跟军统也只是情报共享和行动上有限的联合。想要双方毫无隔阂坐下来合作,这事儿听着都不太靠谱。唐锦知道“死神”小组吗?他应该知道的,毕竟钉子小组是军统潜伏在上海租界内最高级别的情报小组了,戴雨农不可能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的。但是军统上海区内部,知道“死神”小组的就极少了,他们最多只是知道“铁血锄奸团”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至于,铁血锄奸团内还有一个“死神”小组,只怕他们还不知道。“死神”小组的成员都是铁血锄奸团中核心人物组成,其实就是两套班子,一套人马而已。虽然听上去都一样,但用来迷惑日本人也不错。还有,唐锦为什么不去找“赵立军”合作呢,赵立军代表的军统上海区,是目前在租界实力最强的抗日组织。难道说,唐锦也忌惮赵立军,或者说,有其他原因令他不愿意去找赵立军合作,反而找了一个跟军统之外的“铁血锄奸团”合作。这很好笑。自己人都不相信自己人,军统内部斗争也太特么蛋疼了吧。“老陆,我们的任务是,第一,破坏日本人跟费恩的这一次军火交易,第二,如果费恩手中真的有这么一批军火的话,把它弄到手。”唐锦的目的很明确了。陆希言点了点头,破坏日本人跟费恩的交易,他当然同意了,事实上,他也想这么干。但是这军火也是他想要的,但听唐锦的意思,分明是想直接从费恩手里给抢过来,直接黑吃黑。这批军火不管是他自己攒下的还是以前黑的自家公司的,都是来路不明,唐锦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至于费恩的不幸的遭遇,只怕不是他们去想的。“老陆,铁血锄奸团那边就靠你去联络一下了,我们两家合作,最后获得的军火可以两家分。”唐锦道。“让我带个话这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万一他们问我这个这么合作,利益如何分配我又该如何说呢?”陆希言稍微正了一下身子道。“破坏日本人跟费恩的交易让我们来,铁血锄奸团负责军火的装车和运输,军火运出上海之后,会有人接应,所得军火按照三七比例分成。”唐锦道,“如果军师有异议,有什么条件可以再谈。”“好,我会把话带到的。”陆希言点了点头,“具体有什么计划呢?”“第一步,先搞清楚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最重要的是军火藏身之地。”唐锦道。“这个我们可以相互印证对方得到的消息。”“第二步,制定行动方案,是直接偷偷的起出军火,还是等他们交易的时候黑吃黑,这个需要坐下来再商量。”“行动人员和武器呢?”“不低于一百人,武器自备。”唐锦道。……更舞台。“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哦,没有,先生买票了吗?”灰白西装的中年人正在磕着瓜子儿,听到有人叫他,微微的扭过头来问道。“您给看一下,是不是这张。”“对,没错,这戏都开场二十分钟,新艳秋的戏票现在可是一票难求。”中年人一看票据,惊讶道。“没关系,这二十分钟不是刚热场吗,现在才是最精彩的时候。”说话人摘下了礼帽,扣在桌子上。“嗯,新艳秋虽然不是程派弟子,但是程派的传人弟子中,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媲美他的,不愧是四大名旦之一,好……”京剧的艺术魅力,只有你听进去了,才能明白,艺术这东西来自老百姓中间,只有扎根老百姓,一门艺术才能常青。陆希言在巴黎也去过一些剧院,观看西方人的歌剧和话剧,话剧还好一些,基本上是一个故事,但舞剧的艺术形式就差多了。不是说人家的东西不艺术,不好,而是文化的一种水土不服。京剧不但能听懂,还能看懂,因为他讲述的都是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再经过京剧表演艺术家唱出来,那就有一种独特的文化韵味在里头,那怕不知道唱的什么,听着都觉得舒服。“判官同志吧,先看看这个。”陆希言从对方手底下接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打开来稍微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的光芒。“重庆那边已经准备要跟日本人媾和了吗?”“不是,是一部分人在暗中谋划这件事,这份会议纪要是我偷看了一眼记下的。”代号“刺鱼”的方晔一边看戏,一边说道。“谁的?”“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岩井英一,这一次秘密会谈他也参加了,重庆方面的代表是从香港来的,一位是外交司的司长,姓高,另外一个姓梅,好像担任什么法制委员会的委员。”“这两人代表的是谁,汪兆铭吗?”“嗯,应该是汪兆铭授意的,但也不确定重庆方面内部达成默契。”方晔道。“刺鱼兄认为呢?”“从11月3日日本近卫首相发表的声明来看,日本似乎愿意跟重庆方面和谈,但和谈的人并不是蒋先生,这跟今年七月份日本陆相板垣征四郎公开发表讲话宣称不以蒋先生为首的政府谈判,所以,我觉得,蒋先生应该不会响应日本人的和平谈判。”方晔道。陆希言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太像,道:“谈判什么时候开始的,日方有那些人?”“11月12日,在虹口公园的重光堂,日本方面,我知道的有东京方面特使,参谋本部的影佐祯昭少将,华中派遣军参谋本部第二课的课长今井武夫大佐,还有土肥原贤二的助理晴气庆胤少佐以及刚才我跟你提到过的岩井英一等人。”“能弄到他们的谈判资料吗?”陆希言问道,光凭抄写的谈判纪要,只怕是证明不了什么问题的。“难,岩井英一虽然对我相当信任,但涉及绝密的事情他是绝不会跟我透露半个字的。”方晔道,“而且我也很难接触到绝密文件,档案保管的全部都是日本人。”“那这份情报?”“我是跟岩井英一机要秘书在走廊上交谈的时候,趁机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机要文件,所以,记的不全面。”过目不忘,这个方晔还真是不同一般,难怪老李和胡蕴之对他保护的如此严密,这样的人在敌人心脏内,那是可以发挥关键作用的。“辛苦了,我会马上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上级的,你在岩井英一身边,安全有没有问题?”陆希言问道。“他对我还是很信任的,目前我也属于日本外务省的情工人员,所以,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好,我们不宜频繁见面,以后情报直接交给老鬼通知,若需要当面解释的话,可以让老鬼联系我,我来安排见面。”陆希言道。“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们注意一下。”方晔道。“什么事儿?”“宪兵队特高课正在组建一支电台监测队,要对上海的地下电台进行监控和破译,从日本本土弄来了一批这方面的专家。”“你提醒的很及时,我知道了。”陆希言点了点头,日本人建立电台监测队,目的就是想要破获国共两党在上海的地下电台,当然还有窃取和破译情报。这是个新情况,虽然租界对地下电台也有查处和打击,但基本上还不涉及人身安全,要是被日本人发现了,那就不一样了。今后对电台的使用和保护必须要有个规章制度了,不能想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了,发电报的时间也要压短,还有密码本的编写和更换等等。……“真的假的?”胡蕴之听到陆希言讲到他跟“刺鱼”见面的得到的情报,也是吃惊不小。“刺鱼同志的情报,以前出过错吗?”“没有。”胡蕴之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只知道有人代表重庆方面在秘密的跟日本媾和,但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更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么,就不能断定他们到底有没有丧权辱国。”陆希言道。胡蕴之也冷静下来了,陆希言说的是实话,除非打到一方国灭,最终都要坐到谈判桌上的。问题是,秘密接触不能跟投敌叛国划等号。“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们谈的什么,有没有涉及丧权辱国的条约。”胡蕴之道,“如果有,就是投敌叛国,是国家民族的罪人,不光是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人也一样。”“难呀。”刺鱼都拿不到,他们怎么能够做到呢。而且重庆方面的秘密代表一定在日本人的严密保护和监控之下,根本接触不到,所以,完全是无计可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