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点头:“我会小心的。”又问,“我们早就与大姐你通信说要来了,玛瑙就没跟平南伯夫人他们说?”
谢映慧道:“我对她早有戒心,自然不会随意乱说,只提了我与三丫头开春后送完外祖母最后一程,便要回湖阴老家长住的事儿。玛瑙压根儿就不知道你们要来接我。”她顿了一顿,“兴许也是因为我要去乡下长住了,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个地往外跑吧?”毕竟都是在京城土生土长、享惯了富贵的人,怎么甘心去乡下度日?
谢慕林也懒得跟她计较“乡下”二字了,只问:“玛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吗?那其他人也是如此?”过不了清苦生活的下人,当初是怎么跟着谢映慧离开平南伯府的?那时候的曹家还风光得很呢!
谢映慧自嘲道:“我如今也分不清谁是忠仆,谁是奸细了,索性不去分辩,把平日里对京城有所留恋的人都打发出去。反正我都要回老家了,乡下地方,用不着这么多侍候的人,也省得他们一个个费劲地整天在我耳边劝说,让我别离开京城。既然心不在我这里,我又何必为了他们白白耗费自家钱粮?”
谢慕林了悟,岔开了话题:“虽说要走了,但大哥进京用的时间比我们预料的节省了许多,只怕还早着呢。不知道承恩公夫人是哪一日出殡?我们也好安排到时候的食宿。”
谢映慧放缓了神色,露出几分悲伤:“外祖母的七七是在二月初六。承恩侯府早已有了章程出来,那一日就会把外祖母的棺椁送入报恩寺了。至于什么时候送灵返乡,他们还未有打算呢。虽然曹家几房的人都要守孝,但人在京城,还有许多事能做。曹家亦有党羽,舅舅们丁忧在家,也能让那些党羽在朝中行事的。外祖母是否能入土为安,他们又怎会在意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掉下泪来:“连外祖母的亲生女儿,还有亲生孙子,都不在意呢!”
谢慕林见状,只得咳了两声,再次岔开话题:“眼下才过正月二十呢,离二月初六还有半个月的功夫,时间很充足。我觉得大姐你平日在家,可以先把要带走的行李打包好,重要的随身行李与一些笨重的物品分开两批存放。二月初六之前,我们借口要到报恩寺预备给承恩公夫人送葬祈福,把重要的行李带到报恩寺外租好的宅子去,事情一结束,立刻就可以离京。大姐你再留一批可靠又稳重的下人落后一步,把剩下的行李打包带走。这样我们离开时,也能方便一些,不容易引起平南伯府的注意。”
谢映慧听着,默默点了点头:“就照你说的做吧。行事隐晦些,也省得节外生枝。回头你记得帮我告诉大哥一声,我知道他想回家看我,但眼下真的不是好时机。我不想让平南伯府的人知道他回来了,还是等到了报恩寺,我们兄妹再相见吧。”
谢慕林应了,随即站起身:“那我就在这边住几日,替你调养一下身体,再盯着人收拾行李。大姐只管安心休养,不必费神管别的。我先去看看三妹妹,回头再来陪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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