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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来客越来越多,谢慕林也不能再这样安静地坐在席间,不受人打搅地跟佳媛郡主聊天了。
时不时便会有宗室里与燕王府比较亲近——或者自认为与燕王府比较亲近——的女性长辈招呼她过去说话,也有人为她介绍其他王府或公主府的女眷,就连佳媛郡主也有小伙伴来寻了。未出阁的小姑娘和已成婚的年轻媳妇们并不是坐在一处的,所以谢慕林与朱佳媛未能继续坐在一处,不一会儿便分开了,后者被一众堂姐妹们拉走了,前者也需要应酬一波又一波的宗室女眷们。
随着开宴时间渐近,到达汾阳王府的宗室与皇亲成员越来越多,谢慕林也开始有了头昏脑涨的感觉。饶是她自负记性还算不错,也没有脸盲的毛病,在一次性认了这么多人脸的情况下,也觉得脑子有些不堪重负了。幸好还有香桃和秋纹两个丫头悄悄在身后提醒她,否则她恐怕会撞上认错人的尴尬场面,那就太丢脸了。
宗室与皇亲家的女眷们,对待她这个新嫁进来不久的燕王儿媳,大体上都是差不多的态度:客客气气地,表面上礼数不缺,但心下想法不一。有人表现得亲切热情,实际上眼里未必真的亲切热情,或是假装,或是有所求,反正真心的很少就是了。不过,那些态度稍微冷淡些的,也未必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只是因为眼下京中局势不明,燕王府却很明显跟太子和三皇子都不大和睦,不知未来际遇如何,因此大家都持观望态度而已。
这当中,也有因为朱瑞的身世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有些不大体面,而对他和他的妻子怀有轻视之心的。这部分人,谢慕林就懒得去理会了。
本朝宗室里头,行事荒唐的大有人在,朱瑞是私生子,又算什么出格的事?就是燕王在战事暂歇期间偷跑回京城见未婚妻,顺便睡了她的丫环,也没妨碍到正事。相比之下,宗室里头还有更乱更不象话的呢。朝廷官员们大概也习惯了京城宗室的荒唐,所以对于燕王当年的举动,也就是意思意思参上几本,都没有盯紧了不放的意思——毕竟燕王干的那些不合“规矩”的事,跟其他宗室成员相比,压根儿就不可同日而语!
谢慕林在宴席间转了几圈回来,已经感觉到了疲惫。趁着女客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忙着跟相熟交好的亲友说话聊天,或是去跟主人家汾阳王太妃与汾阳王继妃打招呼,席间还算是空的,谢慕林带着两个丫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香桃很有眼色地给她倒了杯新茶,秋纹也机灵地替她换了手炉里的炭,她便抱着手炉喝了两口茶水,再迅速往口中塞了两块小点心,好补充一下能量,歇口气。
这时候,佳媛郡主又晃过来了。
她看起来有些不大高兴,往谢慕林身旁一坐,便开始抱怨:“嫂嫂,你说有些人的脸皮为什么会那么厚?!明知道自己是待嫁之身了,却还要整天往外跑,身为闺阁女子,偏爱往年轻媳妇堆里厮混,真当自己已经是三皇子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