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就跟着她一起死了。如今看来，她跟我母亲是友非敌，只是之前一直误以为我是旁的会对你不利的人。”

穆霭紧紧的捏着那封遗书，低声道：“你确定是她推开你的吗？”

他自幼就对穆老太太的感情不深，之前老太太几番要加害程澄，哪怕如今身死，穆霭对她的偏见根深蒂固，一时半会也捋不清。

程澄点点头：“我确地，她还说要我小心外……”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瘦削的老人哼着歌窜入了客厅之中。

朱妈住的离祖宅不远，张达刚才将她叫回来，给穆外婆梳洗了又换了一身衣服。

即便如此，但程澄也能明显看出，比起她最后一次与穆外婆见面，此刻的老人感觉像是老了十来岁，身形也更加佝偻。

可她的脸上却带着孩子气的笑容，嘴里含糊不清的哼着一首童谣。

程澄模模糊糊听到什么宝宝睡，快快睡之类的。

穆外婆的神情动作，看上去都憨憨傻傻的，她走到穆霭身边，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男人的脸，嘿嘿嘿的笑了笑：“小霭，你回来了啊！”

穆霭的眸中浮出薄薄的一层泪，点了点头：“恩，我回来了。”

“外婆给你做爱吃的糖饼好不好？”

“好！”

“你今天在学校开心吗，没有跟别的小朋友一起打架吧！”穆外婆絮絮叨叨，“他们说你爹不喜欢你那些话，你别听！”

“哪怕穆家不要你，你还有外婆和妈妈，我们会永远爱你，今天你要吃几个糖饼？”

穆霭的喉结滚了滚，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外婆，今天你累了，我不吃糖饼了，明天你再给我做吧！”

穆外婆似是有点伤心，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那我明天给小霭做！”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程澄也知道此刻穆霭的心中必然是情绪激荡的。

外婆能回来，他一定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欢喜和庆幸。

可是回来的外婆，却又似乎丧失了神智，难怪之前表现的都不太正常。穆霭本来还希望能从她的嘴里问出点东西。

例如她为什么会到了老太太手里，这两年又是如何度过的，老太太到底为什么要针对她，可是这一切，显然不可能从穆外婆嘴里问出来了。

闹了这么一通，穆外婆大概是累了，穆霭搂着她轻轻的拍了几下，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穆霭将她小心的放在沙发上，盖好毯子之后，冷着脸找到周舟：“带我去那个密室看看！”

就算问不出什么，好歹也要看看外婆之前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

程澄跟在穆霭和周舟的身后，打开隐秘的门，一股潮湿令人作呕的腥味扑鼻而来。

越往下，这股味道越浓，到了最下面，地面上更是有不少深深浅浅血痕。

有些已经发黑，有些却还是新的。

密室内有四根半个手臂粗细的铁链，链子的顶端是圆环。

那些圆环上都是一层一层重叠的血渍，触目惊心。

可以想见，这些链子之前是用来锁住穆外婆的。

程澄看了穆霭一眼，心内长长叹息一声：本来还想着能为穆老太太辩白几句，眼下看到这些，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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