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伊万,你这法子,能不能也教教我们?!”毛贵、彭大等人对伊万诺夫的印象都不错,异口同声地和后者商量。
“行,没问题。只要我家都督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伊万诺夫先用眼神向朱八十一请教了一下,然后没口子答应。
众人谈谈说说,转眼就来到临时充当中军的大院内。朱八十一命令亲兵将大伙的战马牵去喂食喂水,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芝麻李等客人迎进了正房当中。
立刻有亲兵小跑着打来洗脸水,伺候芝麻李等人除掉铠甲,洗去脸上和手上的征尘。待都忙碌停当了,伙房那边将茶水和点心也都送了上来。芝麻李先招呼大家都落座,然后端了盏热茶,一边喝,一边说道:“这支阿速骑兵来得很突然!看情形,应该是在前往汴梁途中,听到了朱兄弟正在附近的消息,所以想趁机过来捡个顺手便宜!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最后便宜没捞着,最后把自己反倒给赔了进去!”
“的确如此!”朱八十一想了想,佩服地点头,“末将审问了几个俘虏,都招认说,他们是从鱼台县那边,突然转头沿运河南下的。为了怕我跑掉,连辅兵和辎重,都留在了附近的码头上。”
“那辅兵和辎重呢,可不能给阿速人重整旗鼓的机会!”赵君用闻听,立刻急切地提醒。
“辅兵早就逃光了。”朱八十一笑了笑,低声汇报,“我派徐洪三带五十名弟兄去接收了辎重船,然后请船帮出马,立刻将辎重沿运河送往了徐州。徐洪三亲自护送船队到了黄河边上,然后才把任务交给了别人,自己又骑着马连夜赶了回来。”
“没碰上,估计是恰好走两岔去了!”赵君用搔了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涩然。
“行了,长史,粮食辎重的事情,您老回头再去清点。咱们先听听朱兄弟是怎么把这仗拿下来的,我这边都急得心裏长大树了!”彭大听赵君用在杂事上说个没完,跳起来,大声打断。
“你个老彭,除了打仗,还关心过什么?!”赵君用笑着数落了他一句,将目光转向朱八十一,静待后者的下文。
朱八十一向芝麻李看了看,见此人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整理了下思绪,慢慢说道:“当时敌军来得突然,末将已经来不及仔细选战场,所以就根据吴家庄大公子的提议,就近找了个土丘把弟兄们拉了上去,将鸡公车摆在前面和侧面,阻挡战马的直接冲击……”
他有一半儿的工科灵魂,因此说出来的话虽然未经任何修饰,却条理分明,角度面面俱到。芝麻李等人听了,立刻犹如身临其境一般,不停地倒吸冷气。
弓箭漫射,破甲锥近距离平射,掩护步卒冲击车墙。步卒攻击失利,骑兵立刻跟上,一扣接一扣,宛若行云流水。如此猛烈的攻击,左军居然挺了下来。如果换做自己当时在场……毛贵、彭大等人以目互视,都从彼此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待听闻阿速人利用战马的速度,没完没了地朝左军兄弟身上扔链锤,砸得弟兄们无法还手之时,便忍不住大声骂道:“可恶,太可恶了。有本事下了马来面对面厮杀,打了就跑,算什么英雄!”
待听到徐达主动请缨,去偷袭敌军主帅,又忍不住摇着头否定,“冒险,这也太冒险了。万一阿速军主将在身边多留一些亲兵,周围再派足了斥候的话,他简直就是去送死!”
“多亏吴良谋先在旁边跳了出来,吸引走了赫厮的亲兵!然后徐达才趁机冲了上去,吓得赫厮落荒而逃!”朱八十一点点头,笑着补充。对他来说,吴良谋显然是个了不得的福将。虽然阅历差了些,做起事情也有些虎头蛇尾。但昨天此子所起到的作用,却是谁也无法抹杀。
“原来主将是个窝囊废!可惜了这群骑兵了!”众人闻听,又开始大骂阿速军主帅赫厮无耻,并且对因为主帅落荒而逃才全军溃败的阿速将士,表示出了深切的同情。
其后,就是打扫战场,清点缴获,收容俘虏的事情了。朱八十一用非常简单的语言,一带而过。最后,又将自己把俘虏卖了个驴子价钱,和答应不让千夫长鲍里厮死的事情,也如实汇报给了芝麻李知晓。
“人都是你抓来的,你看着处置就行!”芝麻李非常大气地一挥手,笑着吩咐。“说不定,那个鲍里厮,哪天也会像伊万一样,能派上大用场呢!他是阿速人,不是鞑子,没必要赶尽杀绝。即便他是鞑子,只要肯为咱们所用的话,放他一马又能如何?天底下这么多蒙古人,总不能都杀光了?!只要他肯遵守咱们徐州的规矩,不再仗着血脉身份欺负别人,老子才懒得管他是不是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