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完全自我的角度想下去,妥欢帖木儿忽然发现,好像将哈麻、月阔察儿、定柱等一干不肯为皇家尽力,一心只想着捞好处的权臣们挨个除掉,也不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当自己将内外权力都收归掌控之后,就可以着手整顿兵马,挑选良将谋臣,择取一个恰当时机御驾亲征淮扬,将朱屠户等辈犁庭扫穴!
“如,如果,察罕贴木儿和李思齐的确是可用之才。朕,朕不会亏待他们!桑哥失里也是一样,只要他肯忠心替朕办事,朕,朕不介意他本领差一些!”越想,他的思路越是顺畅,脸色也红得越是妖异,“朕可以给他机会,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你说得对,昔日秦王能三用败将,朕也能!朕不但要重用他,朕还要带着他和太子御驾亲征。朕就不信,我大元养百姓七十余年,两淮百姓都半点恩情也不念!”
“嗯,嗯哼!”朴不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捂住嘴巴,红着脸咳嗽不已。
蒙古兵马初入中原的时候,恨不得将当地百姓杀光。亏了有人说留下百姓还可以每年按时收到一大笔税赋,才勉为其难的放下了屠刀。而今晚,妥欢帖木儿居然跟自己说大元养活了天下百姓,还说什么两淮百姓会念皇恩。天呐,前几年到底是谁炸了黄河大堤?莫非脱脱当年也曾经与朱屠户暗通款曲?!
“怎么,朕说错了么?难道朕即位之后,亏待过天下百姓?!”妥欢帖木儿的狂想被咳嗽声打断,皱起眉头,看着朴不花的眼睛质问。
“这,这……”朴不花知道妥欢帖木儿自打开始修炼“演蝶儿”秘法后,心智就不可用常规衡量。所以也不敢将人尽皆知的事实坦诚相告。犹豫了一下,决定祸水南引,“陛下所言没错,想那福州同知王章,至死都念念不忘皇恩。我大元,忠义之士又岂止一个王章?!只是他们的事迹和名声不显,不被朝廷所知而已!”
“是啊,是朕,是朕以前过于信任权臣,忽略了他们。是朕,朕有时候,唉……”妥欢帖木儿闻听,摇头扼腕。
见对方果然不再追究自己先前的失态,朴不花偷偷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继续东拉西扯,“陛下节哀!王章大人虽死,其忠义之心,却足以光耀日月。而那福建道八路,如今心怀大元者,何止王大人一家一户?那朱屠户素来重小民而轻豪杰,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遭到当地大姓联手抗击!”
“只怕豪杰们力有不逮!”脱欢帖木儿听得耳顺,再度惋惜地摇头。“而等到朕整顿好了兵马,他们的血恐怕也都冷了!”
“不会,不会,陛下千万别这么想。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想当初,我大元在福建道有蒲家带路,尚花了六年有余,才平定了八闽。那朱屠户初来乍到,岂能轻易便在此地站稳脚跟?”在妥欢帖木儿的“全力配合”下,朴不花的撒谎本领直线提高,摆摆手,大声补充。
“呵呵,呵呵,不知道谁能做朕的陈吊眼!”听朴不花编得似模似样,妥欢帖木儿心怀大乐,拍拍手,神神叨叨地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