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转过身。
顾恒止难得的一脸正经表情,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几年前你离开他,他像个疯子般地四处找你,什么办法都用了,只差没上天入地。你离开这些年,他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每次我们哥们几个聚会,免不了风月场合玩闹,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送到他身边,他看都不看一眼。你们重逢那天,是我跟几个朋友请他吃饭,想弄个房地产公司,邀他一起干,可他拒绝了。可是因为你被禾一灌了酒,他回头找了我,主动要求合作。他那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却为了你,改了原则。”他顿了顿,才又开口:“还有今天,生死关头,他不顾自己,只想着你。我了解阿境,他是个多冷情的人,却为了你,做到了这份上,小不点,如果你还将他推开,伤害他,那你真的没良心。”
说完,也不等南风回应,转身,离开了。
南风怔怔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情绪涌动,良久,却终究化作唇边沉沉的一声无奈的低喃:“你不明白的……”
南风推开病房门,抬眼,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她心下一喜,快步跑到床边:“你醒啦?”
床上的人却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南风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痛?还是腿?我去喊医生!”
她转身往外走,却在他忽然出声里顿住脚步。
“你是谁?”
嘭——
像是被重物击了下,南风呆了,良久,才缓缓转过身去,望着床上的人。
他神色认真,眉毛微蹙,看不出玩笑的迹象。
“你……”她喃喃,医生不是说只是轻微脑震荡吗?怎么会这样?
她后退一步,跌落在病床边的一张凳子上,仰起头,嘴唇紧咬,手指覆在眼睛上,眼眶一酸,泪水汩汩而落。喉头发紧,无声的眼泪忽而转至哽咽,一波接一波,令她喘不过气来,她微微张着嘴,才能让新鲜的空气挤进来。
“小不点……”焦急的声音传来。
是谁在喊她?
是谁?
“砰”一声响,还伴随着一声闷哼,终于将陷入深深自责中的南风惊醒,她睁开眼,猛地跳起来,震惊地看着滚下病床的人。
傅希境呲牙咧嘴地想要自己坐起来,无奈头昏目眩,浑身发软,又被腿部固定的石膏阻碍,只能侧躺在地板上哭笑不得地冲南风伸出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还不赶紧来扶我!”
一瞬间,南风什么都明白了,狠狠地瞪了眼傅希境。
南风喊来了护士,一起帮忙将傅希境弄上了病床。
她在凳子上坐下,轻轻舒了口气。
“吓着了?”傅希境望着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倾身,伸手轻轻擦拭掉。
“对不起。”南风低了低头,轻说。
他手指微顿。
很轻的三个字,他想他却是明白它的所有含义。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