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头(1 / 2)

时砚发现这次醒来的地点非常人性化, 竟然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床头还站着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好吧, 掀开被子瞧瞧自己的胳膊腿儿, 也是朦胧一片。

这是在快穿局组长们特有的意识空间内没错了,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具体形态, 可以完美的影藏自己, 若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就连影子, 都能随着自己心意改变成任何模样。

时砚一想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上个世界结束后, 时砚和时临二人并未直接离开, 而是亲眼见证了两人国家级的葬礼, 新闻联播分期专门介绍了一周, 才堪堪将两人对国家的贡献向国民科普一遍。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上,对兄弟二人的离世都表现的非常悲哀,一时间, 关于二人和二人家族, 事业, 亲朋好友相关的文学创作井喷式爆发, 产生了一系列优秀的文学作品。

说实话, 亲眼看自己的葬礼, 感觉十分新奇。

之后灵魂状态的时临, 突然对时砚说了一句:“该回家了。”

时砚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时砚没好气的对床头另一团人影道:“这么长时间过去,自由和实力一样都没恢复,还有闲心跑去我的任务世界玩儿。

就这还敢让我回家, 快穿局现在为止还是别人的地盘儿呢, 秋东。”

另一团人影,也就是秋东坐在时砚对面,无语道:“因为规则限制,我去你的任务世界,不能带我自身记忆。

但你明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竟然扛到最后一秒都没跟我说明白,你知道我为了避开监察组的人有多费劲儿吗?还有脸嫌我办事进度慢?要是你配合,说不定这会儿快穿局早就重新回到咱们手里了。”

时砚之所以没让秋东早日回快穿局,是因为他的天人感应一直提醒他这么做,不过这种事时砚不说秋东现在也能想明白。

秋冬作为时临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件事,他要好好听时砚的话,听时砚的安排,只不过他没想到时砚对他的安排就是没有安排。

等时临死了,秋东才想起来他的任务,不过同时他也知道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快穿局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他不回来才是对的。

两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过多解释,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打嘴炮而已。

时砚直接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甲交给秋东:“行了,我希望下次回来时,我的智脑系统已经恢复正常,至少,不是个智障。”

秋东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将很多重要资料藏在小甲的核心代码中,想要翻身,自然要取回那些东西。

顺便,帮助两个系统恢复正常。

秋东嘴角一抽,看着手里的小甲心情复杂至极:“我也没想到,两个系统的融合没做好,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被两人视为人间惨剧的小甲,在秋东手里弱弱的开口:“组,组长,你别抛弃人家鸭!小甲好怕怕哦!普通智脑系统没有小甲好用,没有小甲聪明乖巧善解人意,组长你再考虑一下人家鸭!嘤嘤嘤,人家真的好舍不得你哦!”

时砚:“……”

时砚一脸解脱的对秋东道:“快穿局的事既然你有安排我就不插手了,再见。”

秋东无视小甲的挣扎,神色复杂的对时砚说:“再见!”

下次见面,快穿局还是我们的家。

时砚一开始没明白秋东那复杂的小眼神,同情中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欲言又止,欲语还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等再次醒来后,恍然大悟。

接着就是蛋疼。

但是,他没有蛋蛋。

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他没有蛋。

一开始,时砚并没有发现事情不对,因为他方才对着河水大致瞧了一眼,现在的身体面黄肌瘦,又瘦又矮,穿着一身下地穿的衣服,黑漆漆,目之所及打着六七个补丁,基本上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说是面黄肌瘦都是好听的,时砚长这么大,除了魔兽世界,就没见过长这么黑的小伙子。

肩上一根扁担挑着两桶水,晃晃悠悠的从河边儿往家走。

扁担磨的肩膀生疼,压的瘦小的身子喘不过气,时砚需要时不时停下来歇口气儿。

路上遇到不少同村大爷大娘,大姑娘小伙子笑眯眯和他打招呼:“识滟,又帮你娘挑水呢?”

“识滟,你哥哥方才从府城回来,在村口就和我打听你呢,可真疼你!”

“识滟,你爹的病最近咋样了?还是没有起色吗?这可真愁人,要不然花点钱去府城请个好点儿的大夫吧,多的婶儿这里没有,这些你先拿着。”

时砚谢过热心的村人,索性也不走了,直接在树下的石墩子上歇歇脚,顺便接收剧情。

这一接收,算是发现了问题所在。

识滟,时砚,听起来没任何区别,但问题是,前者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今年十六,胸口扁平,头发毛糙,扎个男子发髻,脸庞黝黑,双手粗糙,身材矮小,整体看下来,就是一个十来岁的皮小子。

但她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要说这事在秋冬先醒来的那几分钟,利用意识空间的优势没有事先知情,时砚是不相信的。

时砚深吸几口气,在心里想了一千零一种下次见面收拾秋东的方法,这才仔细琢磨这次的剧情。

简单来说,这次的男主陈仕美,父母皆为农人,家中两男一女,陈仕美是家中长子,自幼聪慧,族中族长爱才,破例将其收入族学,接受四书五经的熏陶。

陈仕美本人争气,小小年纪,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一层层考下来,殿试被当场点为探花,也才二十六的年纪。

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成熟稳重,最有魅力的年纪。加之陈仕美自幼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男子,当场被公主相中,皇帝亲口点为驸马,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而女主作为公主,和陈仕美成亲后,两人过了好一段相亲相爱的好日子,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唯一可惜的是两人成婚两年,未育有一儿半女,公主心有愧疚,但私心里讲,不想给陈仕美纳妾。

而陈仕美则表现的十分大度,经常宽慰公主:“我有你就够了,有了孩子,反而让我分心,为夫并不想多一个人打扰我们夫妻之间的生活。”

公主自然不会当真以为陈仕美真这般想,只觉得驸马是在安慰她,因此更加感动,行动上不免对驸马更加好上几分。

但陈仕美身为这时代的男人,能这般大度,大度的不像个男人,都是有原因的,他在老家早就成亲生子,儿女双全。

妻子是老家幼时启蒙先生的女儿,知书达理,小家碧玉,孝顺公婆,教养孩子,干活养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贤惠。

两年前他赴京科考,将妻子留在家中照顾父母孩子,本想着毫无背景的他高中后能谋一个县令的职位已是幸运,到时也算衣锦还乡。

但当命运的大门向他敞开,陈仕美自然不会拒绝更好的选择,毫不迟疑的接受了皇帝的赐婚。

和公主恩爱的同时,给老家妻子写信回去,告诉妻子自己今科落地,在京中寻了一个教书先生的职位,边读书边挣钱,等待三年后的会试再战。

希望妻子在家中照顾好父母孩子,他妻子毫不怀疑的就相信了。因为这时代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这里就能看出信息不畅的坏处,也能看出科举考试的一个弊端,考卷开头要求写上祖宗三代的名讳以及情况,也就是父亲,祖父,曾祖父,但不会记载这人是否成亲,有无子嗣。

否则,堂堂皇家,也不会轻易被骗。

陈仕美和公主恩恩爱爱好几年,所有人都在猜测陈仕美什么时候会忍不住主动纳妾延续香火,谁都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陈仕美十几岁的儿子女儿会一起出现在大家眼前。

陈仕美妻子在得知相公不仅没有落榜,还成了驸马后,一路带着两个孩子来京城告御状。

陈世美原配告御状后,皇家自然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这是给皇家脸上蒙羞,是骗婚!

遂勒令公主和陈世美和离,且收回陈仕美手中的一切权利,令其回老家反省己身。

但陈仕美和公主之间是真爱,两人虽然奉旨和离,可陈仕美和妻子并没有回老家定居,而是在公主的暗中帮助下,陈仕美强硬的,不顾妻子反对,于京城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来。

陈仕美妻子织布养蚕补贴家用,烧火做饭带孩子,而陈仕美则暗中和公主纠缠不清,两人恩恩爱爱,幽幽怨怨,无法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又无法真正分开。

直到公主再次成婚,婚后依然和陈世美纠缠不清,两人育有一子,被公主的夫家捉奸在床,闹到御前,皇家颜面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