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哭小孩(1 / 2)

时砚三人算是在桃花村出名了, 本身就是新搬来的,受到的关注度就多一些。

何况这家兄弟三人实在奇葩。

大哥刘全是个道士, 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十分讨喜, 二十三的人,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能说会道,经常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哄得团团转, 就连村口七八岁的小姑娘, 嘴里也没少念道士的好。

二哥时砚是个书生,还是个秀才相公, 整天嚷嚷着明年要参加乡试, 可那屋子里一共就三本书, 其中两本就是装样子的, 根本没见翻阅过。

本人一天到晚在院子枣树下晒太阳睡觉。村人来来往往路过, 就没见过那位相公看过一眼书。

三弟王安是个和尚, 五大三粗,笑起来能将吃奶的娃吓哭,一把子力气没处使, 一天到晚提着个锄头在房前屋后翻地。

翻完了地又开垦新地, 一到一个月, 时砚家房前屋后能翻的地都被和尚给翻过了一遍, 种上了不知是何物的种子。

和尚和道士的全名儿至今没几个人知道, 大家都习惯用他们的职业称呼二人。

就这样三个人住在一起, 能不叫人觉得稀奇吗?

何况这家人大方, 桌上常年摆着两盘点心瓜子,谁进去了都能抓一把,主人家也不说, 村里人就更爱往这家跑。

尤其是三人中唯一的正常人时砚, 村里的三姑六婆知道时砚是个鳏夫,家里只有一个养在乡下的小儿子时,就更加热情了。

给时砚说亲的人一天到晚没断过,不管时砚重复多少遍“小子一心准备明年的乡试,于婚事上并无多余想法。

且小子家中还有一幼子,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为了幼子着想,在幼子成年前,小子是不打算成亲的”都没用。

大家的态度反而更热情了。

没瞧见这三人虽奇葩,但家里条件好吗?院子里天天传来大鱼大肉的香味儿,村里小孩儿不知馋哭了多少次。

时砚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盖在脸上,胸口起伏轻缓富有节奏,像是睡着了。

但你要真以为这位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想做点什么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比如现在,和尚正在角落给刚冒出芽儿的地除草,不下心锄死了一颗幼苗,和尚还没发现不对呢,时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一共就种了五百株不到,出芽的仅有四百多株,你这半月就不小心锄掉了十几株,真是好样儿的!”

和尚脊背一僵,立即承认错误:“我会小心的!”

道士在厨房做好饭,好奇的蹲在地上,问时砚:“老大,你这种的什么呀?不像粮食,也不像蔬菜,和尚他们家以前有药铺,我也没见过长这样的药材!”

时砚伸手将盖在脸上的书取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道士一眼:“刚才不是喊我老二,喊得起劲儿吗?怎么这会儿就成老大了?”

道士嘿嘿一笑,狗腿的给时砚捶腿:“老大,这不是有外人在吗?私底下您是老大,我与和尚都是弟弟,但明面上咱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您怎么还带翻旧账的?”

时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哦,和尚家以前开药铺的,凭什么你就能见过他们家所有的药材呢?”

道士一噎,小声道:“这都是陈年伤疤,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罢果断转移话题:“老大,这乡试是一道分水岭,竞争之激烈,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只有才华非常出众之人,才能在乡试上一举夺魁,您老人家是不是该看看书了?”

道士颇有些苦口婆心:“以前我家中有位学识出众,人又聪慧的叔叔,乡试前后考了两次,家中为其延请名师,叔叔本人还要熬夜苦读,最终才过了乡试,您看,您需要什么书,咱们去府城书铺给您找找?

好歹看点儿正经的东西吧,这什么前朝野史,本朝开国皇帝风流韵事之类的,真不合适!”

时砚认真想了下,点头:“你说的对,等我这本看完,就去看点儿正经的东西。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的才华会输给旁人,但旁人为了乡试都那般努力了,我若轻松赢了他们踩在众人头顶,想来都为他们心酸。

还是适当的装装样子吧!”

道士:“……”

和尚:“……”

不是,老大,您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不过两人很快就没心思关心时砚到底读不读书的问题了,因为时砚告诉他们:“咱家的粮食快成熟了,刚好距离村里人收割还有段日子,先找几个人帮咱家一起收粮食吧!比市场价多两成,就不管午饭了。”

道士一脸懵逼:“老大,您瞧瞧这房前屋后,可全部按照您的要求,种的是那土疙瘩,前几天催着您收,您非说不急。

现在叶子都黄了,给猪都不爱吃啊!您到底是咋想的?”

每天煮饭的道士不清楚,但全部时间都放在地头的和尚还是有所了解的。

“也许,这东西如那莲藕一般,吃的就是土里头那部分。”和尚猜测道。

道士不以为意,心说一池子莲花一年到头才能产出几根儿莲藕?自家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土疙瘩,更加不指望能产出多少了。

道士现在只有一个疑问:“老大,这次地里若是没有产出的话,咱们这种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

要知道他与和尚可是身无分文,这半年全靠老大养着,且老大看样子也不是个有钱人,只出不进,坐吃山空,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