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收拾了小甲, 时砚在祠堂美美的睡了一觉,还没到晚饭时间, 就被老太太派来的人接出了祠堂。
时砚出去的时候趾高气扬, 特意让人绕远路去他爹书房前转悠了一圈,嘚瑟的样子,确实让人非常手痒。
没走几步, 在花园鱼池边看到了闭目休息的大哥楚照砚, 时砚蹬蹬蹬跑过去打招呼,楚照砚听到动静睁开眼, 无奈道:“二弟, 你又去挑衅爹?对上他老人家, 总归是你吃亏的, 就不能在爹面前乖巧一点吗?”
时砚无聊的抓起旁边的鱼食扔到池子里, 看一池子鱼争相抢食的场景, 漫不经心道:“我乐意!大哥你不觉得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特别有趣吗?”
楚照砚实在无法理解小弟和父亲之间这种相爱相杀的情结从何而来,只好说起另一个话题:“自从练了你给的那本道经,我的腿最近已经有感觉了, 但大哥没敢告诉家里其他人, 怕空欢喜一场。”
时砚理所当然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反正等你站起来走路的时候, 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还省了解释的口水呢!”
楚照砚就喜欢小弟这种自信, 不是狂妄自大, 他是真心觉得小弟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自信强大。或许是看的太透彻,小弟才会选择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吧, 楚照砚想。
“嗯, 承你吉言!”
兄弟两蹲在池子边喂鱼,楚照砚告诉时砚另一件事:“阿砚,楚景叔叔亲自在福康王府那边盯梢,昨晚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不知道对我们家来说是不是好消息。”
楚照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这般重要的事说给不学无术的小弟听,但他潜意识里就想听听小弟的看法。
时砚扯了一根树枝,在鱼群吃食正欢的时候,使劲儿在水里画了个大大的圈,鱼儿被惊动,瞬间一哄而散。
时砚声音漫不经心的:“嗯?什么消息?”
“福康王那边商量着要认回楚晖砚,我们之前的猜测基本上已经坐实了,能指使福康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只有今上。
目前看起来,福康王也是不同意今上的这个计划的,一旦得到机会,立马找机会将儿子从这件事中剥离。
一旦福康王府这边将楚晖砚认回去,这个计划也就彻底宣告破产,而福康王和今上的关系,大概也有了裂痕。”
楚照砚从小学的就是忠君爱国,自从知道当今天子在背后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对付他们家,心情一直非常复杂,有种三观炸裂重组的痛苦感。
时砚反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哥,我没记错的话,表妹柳丝絮还跟着楚晖砚私奔了呢,这会儿和楚晖砚在福康王府恩恩爱爱过小日子吧?
若是福康王要认回楚晖砚这个亲儿子,那丝絮表妹无媒苟合,肯定做不成人家正妻的,我可不要一个跟人私奔还做了妾侍的表妹,我丢不起这个人!”
楚照砚被自家小弟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最近家里大事太多,竟然忘了处理这件事。
别说小弟丢不起这个人,难道他们荣安伯府就能丢起这种人?
无媒苟合,私奔,不管是哪一种说出去都能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嘲笑一辈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他们家让从小寄居府上的表小姐跟人跑了,能说什么难听的话,楚照砚想想就脸黑。
于是,当天晚上,荣安伯府门前就挂上了白帆,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楚家有人去了。
又八百里加急,给柳丝絮在边关做官的父亲去了一封荣安伯的亲笔书信。
同时给亲近的人家去了消息,说是府上的表小姐突发恶疾,抢救无效,于傍晚时分去了。
这场葬礼办的又大又急,来府上吊唁的都是家里小辈,毕竟只是一个表姑娘,众人虽然觉得这事有些突兀,但想到表姑娘平日就身子不好,病病歪歪的样子,也觉得理所当然。
上门的人见楚家给表姑娘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认认真真办一场葬礼,还准备将人直接葬入他们楚家墓地,觉得楚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这年头,就算本家的未婚女子去了,还没成年的小姑娘,都没有这般隆重的停灵三天,请人上门吊唁的。最正常的操作,就是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家里人伤心一场罢了。
又听说,楚家老太太因为伤心过度,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孙媳妇寸步不离的贴身照料,因而出面迎接客人的只有伯夫人和楚家大公子,一个个对楚家的仁义暗中赞叹。
时砚作为一个纨绔,是没有资格在前面迎接客人的,在老太太院子里陪着老人家说话,给老太太嘴里塞一颗甜丝丝的剥皮葡萄。
自己也吃一颗,没心没肺道:“奶奶,您就别想这么多了,要孙儿说啊,这人的性子天定的,别说什么后天能板正过来,人家板正过来,说不定就是上天注定让他给板正过来的呢!这不还有那么多没板正过来,一辈子就那样浑浑噩噩的!都是上天注定而已!
您瞧瞧孙儿这样,这辈子就不可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