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校长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好校长, 上班比学生早,下班比所有人都晚, 时砚在出租车上给龙校长发消息的时候, 就知道他肯定还在学校,开车赶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果然,刚下楼就和气喘吁吁的龙校长正面撞上。
时砚大致把吴影的情况与龙校长说了, 最后歉意道:“吴影他爸不定人在哪儿, 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我们班主任苏老师家里刚好生了孩子, 他要赶去医院照顾儿子媳妇儿, 忙的抽不开身。
但我和龙哥两个未成年, 也无法解决这件事, 所以只能麻烦您了。”
龙校长理解的点头, 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拍拍时砚肩膀:“行了,这里的事交给我,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了。”
同时瞪了大侄子龙糖棠一眼, 本想说什么, 但视线落到自家大侄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什么都没说, 跟着年轻警员走了。
龙糖棠没注意到, 时砚却是觉得校长刚才的表现有些违和的。
出了派出所,龙哥还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叔这次竟然没有骂我?!他不仅没骂我,还没有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这不科学!”
时砚瞅瞅龙哥的一头秀发, 突然福至心灵, 也不打算直接回家,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龙哥手里抓着篮球,跟在时砚身边:“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理发店。”
还是上次那个理发店,直到龙哥被人按在椅子上,头发扑簌簌往下掉,还一脸懵逼:“不是,我这头发挺好啊,理了才一个月呢,我还想留个长发,扎个小辫儿,一看就比郭富城还帅呢!
喂喂,托尼老师,头顶不能这么短,给我留点啊!啊啊啊,别动手啊,没了,我好不容易长长的头发又没了,咱们有话好商量!”
时砚看着镜子里那个实习生小妹战战兢兢差点儿剪到自己耳朵,心虚的低下头,这一低头不要紧,差点儿又对着自己眉毛来了一剪子。
时砚越是看,实习生小妹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摊在椅子上:“行了,您随意,我也不挑,就寸头吧。”
放弃挣扎,一副完全把脑袋交给实习小妹的样子。
要不是颜值过硬,怕是今天托尼老师亲自上阵,除了光头,真没什么发型能拯救他。
这才有空对鬼哭狼嚎的龙哥道:“别乱动,就寸头,这是为你好,到时候你会感激我的!”
要说这会儿龙哥还不相信时砚的话,但在外面浪到傍晚,一进家门就见到父母严阵以待,像是要抓他去自首的样子,看到他的小平头后,脸上却漏露出错愕的神情后,就彻底明白了。
“您说什么?严格要求学生的妆容服饰发型?校服?小寸头?齐耳短发?不能戴任何首饰?我倒是无所谓,那有些爱美的女生不是要疯了吗?
这真是我叔给你们发短信说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他老人家不是一直以来只重视学生的成绩吗?突然管这么多,简直不像他的性格!”龙哥好奇的问爸妈。
龙爸从茶几上拿起一张a4纸放在儿子面前:“你叔让人给全家学生家长都发了短信,说是要加强校风校纪,规范仪容仪表,我看上面说的有理有据,爸爸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周一上学会检查,这是爸爸特意帮你打印出来的,针对每一项都有严格要求,你按照上面说的做,保证不会出错。”
龙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几十条要求,双眼一花,顿觉人生无望。
当然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把这当成一回事的,比如卫暖。
卫观在公司忙,收到学校发来的消息,特意让助理打印出来送到家里,亲手交到两个孩子手里。
卫暖撇撇嘴:“形式主义罢了,我就算天天迟到早退,烫头化妆,也不影响我是学神的事实,真正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人,不需要人去提醒。
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人,就算不让他们做这上面的事,他们也能找到其他攀比的闲事可以做,或者偷偷摸摸,或者转移注意力,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与其在这方面花大心思,不如多发几套卷子。”
时砚觉得这正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作祟,反正他是没这个心思的,淡淡劝了一句:“我看校长是真的想抓教育,这个时候,聪明人最好不要往木仓口上撞。”
时砚放下手机,补充了一句:“听说,我们班那个在医院当奶爸的班主任,已经被校长连夜喊回学校开全体教职工大会了,你不会以为,全体教职工大会只有一个老师参加吧?”
卫暖表面是不屑的,但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学生都有自己这般的自制力,还需要外力约束,才不至于长歪,龙校长的话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回到房间,盯着镜子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找来了小发卡,将她一周前才特意让人做的齐刘海给卡了上去,耳朵上价值不菲的耳钉取下来。
高马尾,大脑门儿,又从柜子里找出只有周一升国旗才需要穿的校服套在身上,站在镜子前,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多看几眼后,非常满意:“还是元气满满的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