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客栈门前有人下车，是孟经理和黄秘回京了。两人只在家休息了一宿便各自去工厂述职，报告了巴山那边的经营情况。尔后二人相约来见程宗勖。

寒暄已毕，宗勖摆手请他们坐下，聊了聊茶山的事情，很快就扯到了金凤凰失窃案的案情上来。

程宗勖道：“目前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人为盗窃的可能性，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但是，首相和皇帝的意见则是必须找到金凤凰的下落才能排除某些人的嫌疑，故而我暂时还走不开。”

黄秘书问道：“您有办法了吗？”

“算是吧！”宗勖微微摇了摇头，不太肯定地道：“办法倒是有，只不过尚须时日，待我在境界上再有所突破，可以观察过去和未来的时空时，就有能力追踪到它的踪迹了。”

黄秘书和孟经理对望了一眼，二人齐感诧异，全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们虽然知道程宗勖在秘术方面的造诣非同寻常，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能力已经强到可以观察过去未来的地步了。

“您实在了不起。”

孟经理接口赞道，不过他对时空的理解毕竟有限，不能相信真实的世界是立体的时空，而非简单的过去、现在、未来由前到后流逝如斯。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您有办法了解到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未来的事情又如何能看到呢？”

程宗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就要从我们这个世界的时空结构上理解了。过去、现在、未来是同时存在的，本质上并没有过去、现在、未来这样的时间概念。人之所以会感到有过去、现在、未来的流逝，是因为有人在放电影给我们看。”

“这个人的手里捧着一大盘录影带，录影带上的画面哪有什么过去、现在、未来之分呢。他放出来，我们看在眼里就产生了过去、现在、未来的错觉，这盘录影带包含了宇宙的全部信息，无穷无尽，无始无终。”

这么一解释，黄孟二人大致上理解了，但是问题也随之产生，孟经理接着问道：“既然这盘录影带能被人捧在手里并且放映出来，怎么能说是无有穷尽，没有终始的呢？”

这就叫做望文生义，解释不可思议的事物时最怕遇到这种人，然而这种人却比比皆是。

孟经理没有理解程宗勖的话不过是打了个比方，以便解释过去未来，并不是说真得有盘录影带在放映。

程宗勖淡淡一笑，也不跟他抬杠，“常听人说人生如梦，其实人生就是梦，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你们试着理解好啦！”

这样一说，两人都不再提问了，因为想不出再说什么。

黄秘书低头想了想，忽然问道：“您的意思是说金凤凰要么到了过去，要么去了未来，是这样吧？”

程宗勖淡淡地道：“更准确地讲，它们应该是去了未来。因为它们如果回到了过去，那么现在应该能观察到它们，而事实是它们不存在于当下。这说明，金凤凰飞去了未来。”

黄秘书点了点头，道：“它们跑到未来去干嘛？”

宗勖抬头望着窗外天空中悠悠飘过的白云，摇头道：“不知道。或许班叔公在制造它们的时候还有别的目的吧！这几天，我反复研究了所有关于金凤凰的记载，并没有发现它们还有某它特质。也许是本次人类文明存在的时间还太短，也许它们本身就是时间旅行者。”

三人直聊到傍晚，宗勖坐东请两人吃了顿饭。

酒足饭饱之后，孟经理便有意要让自己的儿子拜宗勖为师，跟他学习秘术阵法。他这么一说，黄秘书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拜师，宗勖将自己收徒的标准对他们讲了一遍，要亲自考查过后才行。

二人都说改天带孩子再来拜访，又客气了几句起身登车而去。

送走了客人，程宗勖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静静地用功。以他现前的境界要想再进一步提升着实不易，由三昧初级向中上级迈进方能将过去未来玄通术运用自如。所能观察的时空随其境界高下而向前后两端延伸，境界越高观察的时间长度越久远。

看来看去，眼前所展现都是不可逆转的现行时空，各世界中诸多生灵都在努力向未来进发，绝大多数都认为未来是不可预测的，可见能见到未来的人举世罕有，不到圣者境界是做不到的。

对于诸世界来说，智者常住，圣者则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人的境界一旦到达了那个层次，很容易就能飞升梵天了道成仙，谁还会留在下界着急上火呢。

张梁若非还保留着一份牵挂，早就已经成就九天玄妙功飞升梵天去了。正像阿哪吒耶自己陈述的那样，留下来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当初的誓愿，一旦誓愿达成马上就可以飞升或者去做别的事情。

直坐到后半夜，宗勖忽然观察到对面楼房的房间里灯光人影晃动，有十几个人打开窗户将手里的火器对准了他居住的房间，看样子是想有所行动。

“呵呵！”宗勖淡淡一笑，站起身来移步窗前，扯开窗帘望着对面的窗户，不用查也知道这些人必定是黑领帮会曹颖的手下。没有了比松居士这个念想，曹颖也变得无所顾忌，胆大包天到竟然要在东都距离皇城不足五百米远的地方开枪杀人。

“嘭嘭嘭……”

伴随着闪亮的火光和巨大的声响，数十发子弹像冰雹一样朝着程宗勖立身之处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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