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人类的两条腿,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必须来回倒腾、来回找平衡,人才会顺利前进。如果您老用一条腿往前蹦,从常理上讲,您就是个残疾人,应该没有健全人走得快、走得稳。
同理,一个人走路需要两条腿,一个国家想走得远、走得稳,也得有左右两条腿,这就是两党制的根源。
回到具体事例上来,金河国目前就是一条腿在往前蹦,这条腿就算再壮、再粗,也不如两条小细腿走得稳。而且目前这条粗腿已经快顶不住了,与其冒着唯一一条腿会断的危险,不如提前动手,把一条粗腿变成两条小细腿。走不快就走不快吧,总比跌倒了再往起爬强,要是摔得太狠了,能不能爬起来还是未知数。
按照目前的状况,金河国里已经有左翼和右翼势力形成了,尤其是在议会里,这也是洪涛为什么更多选择了英国政党模式。
美国的两党制是从立宪开始就形成的利益集团冲突,简单的说是东北方的城市—商业联盟和南方以及各州的农业—地方阵线联盟之间的斗争,也可以叫做联邦党人和反联邦党人之间的斗争。
北方的落魄贵族、大商人愿意与英国建立良好关系、反对法国大革命、希望能建立一个强有力的联邦政府。南方奴隶主和各边缘州的农民则敌视英国、支持法国大革命、反对建立强大的联邦政府,更愿意维持各州的州权。联邦党人和反联邦党人之间的分歧,就是日后共和党和民主党的雏形。
其实美国的国父们是反对成立政党的,在最初的联邦宪法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政治党派的条款。华盛顿曾经在他卸任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对全美国人民说:
“你们之间的差别是微不足道的,你们拥有共同的宗教信仰、行为方式、习惯和政治原则;联邦应当被视为你们自由的主要后盾。要反对地方忠诚(sectionalloyalty)、要警惕党派精神的有害影响(thebanefuleffectsofthespiritofparty),因为党派精神是政府最危险的敌人!”
可惜的是当时美国内部矛盾太激烈,华盛顿别说不当总统了,就算他接着当总统,也无力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从这点上看,当年的美国国父们和洪涛的水平也差不多,还很天真的认为只靠爱国主义、公共道德就可以避免政党这种肮脏的政治工具诞生。
金河国的情况与美国不同,也不打算在未来采用联邦制。金河国的主体居民利益诉求也比较一致,没有美国建国初期的尖锐社会矛盾,犯不着去生生弄出两个阶级对立团体来,为了成立政党而成立政党。现在洪涛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对付议会里那些有左翼思想倾向的议员和帝国政府里越来越多的激进改革份子。
政党这个玩意,很具有迷惑性。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看着它都很美好,觉得让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肯定是人多力量大,能更容易的达到自己的政治诉求或者说是理想。可事情并不像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美好,一旦真的把两个对立的政党建立起来,他们就知道啥叫麻烦了。
迎接他们的不光是陌生的党派斗争,还有一个隐藏的大杀器,工会。
泊蛟说得没错,洪涛很善于用表面上看着很美的事情忽悠人,而且一来就是一整套。这和洪涛的嗜好是有关系的,他是个钓鱼迷,就喜欢用诱饵包住鈎子去骗鱼儿咬鈎。只要你张嘴去咬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吞下香香的诱饵和锋利的鱼鈎。最可恨的是,诱饵你还吞不下去,鈎子却能让你感到钻心的疼。要不要你的小命儿,就得看洪皇帝是不是高兴了。
“我敢保证,这几份东西肯定是陛下的手笔。”翁家的案子、工会法、宪法修正案,这三个大炸弹不光把泊蛟和诸位部长吓得没吃午饭和晚饭,就连睡觉都省了,彻夜窝在会议室里,嚼着海员们都不乐意吃的饼干,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不停的核计着该如何把这三颗炸弹拆除掉。
“文部长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栗娘玩经济是把好手,可是让她琢磨工会和政党,就有点难为人了。本来就毫无头绪,正烦躁呢,听见文南这句话,立马找到了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