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右舵五!开火!”洪涛不是吓傻了,他是二百五劲头儿又上来了。刚才没炮弹的时候自己两条腿直发软,现在满天炮弹来了他反到不是很害怕了,还有功夫看一看炮弹落入水中砸起浪花的景象。一直到了二百米左右,他才下令右转舵,随后下达了开火命令。
还是那句话,距离近就等于准确性高,这是前装滑膛炮射击的唯一准则。在二百米不到的距离上,金河号左舷135加农炮一轮射击就干掉了对面一艘船。它的船头都裂开了,就像一条张着大嘴的鲸鱼,踩了急刹车般的慢了下来,逼得后面的船只不得不转向规避,引起了蒙古船队中的一阵小混乱。
当底层火炮甲板的155舰炮再开火儿时,又有一艘船被打中了水线下的位置,成吨的海水瞬间涌入,让这艘船越来越倾斜,连帆都来不及收,就侧躺到了海面上。这时洪涛才注意到,合算很多蒙古水师的舰船甲板上都站满了士兵,他们显然不是上来看热闹的,而是舱里真没地方待了,这些士兵都是从那些被击沉的拦截舰队上转移过来的。前几天自己虽然打沉了他们一百多艘船,但真正的伤害现在才开始。蒙古水师并不是来和自己打海战的,损失再多船只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士兵才是他们的依仗。
“咣……”就在金河号第一轮射击刚结束,准备向右转向时,第一枚敌人的炮弹也命中了它,在前桅和中桅之间砸了一个洞。不过金河号的甲板也有三十厘米厚,还是硬木板,这枚冒着烟的铁球被木板硬生生的卡主了,愣是没掉下去。
“完了,挂花了,你姑丈我也该换一艘新船了,等回去就让温家再给我造一艘。丫头,你说叫啥名字好呢?”洪涛咧了咧嘴,这玩意要是砸自己脑袋上,估计就又穿越了。
“叫大老鼠号,嘻嘻嘻嘻……”翁丫捅了捅洪涛的后背,捂着嘴笑起来。这丫头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亏她还能笑出来,旁边的大副已经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捂脑袋了。
“左舵十……右舵十五!”在装填炮弹这两分多锺时间里,洪涛指挥着金河号不断的在蒙古水师前面划曲线。
其实这种规避动作没什么大用,对于本来就是乱打的蒙古臼炮而言,瞄不瞄准差不多,所以你走直线还是曲线对命中率也不会有太多影响。但这种动作能让船上的船员稍微安心一点,人就是这样子,有时候会做很多无谓的事情,为的就是安慰自己的心情。
和洪涛事先猜想的一样,金河号成为了蒙古水师重点打击的对象,多一半炮弹全是衝着它来的。身后那些武装商船倒是省心了,只要跟着旗舰保持好航向,该开炮开炮,该装弹装弹,连曲线规避动作都省了。但金河号上就不成了,中桅和后桅的几张纵帆上多多少少都有了破口,那是被炮弹穿过的表示。甲板上已经被开了三个洞,离洪涛最近的一发只有三米远,砸起来的木屑都把大副的脸划了个口子,船舷上也中了好几枚,只不过都被弹开了。
“嘿嘿嘿……这次你也有点皇帝摸样了,什么时候你脸上也有这么两道子,离当皇帝就不远啦!”对于大副的遭遇,洪涛按照惯例还是给了一句调侃。
蒙古水师这次还真被皇家海军给拦住了,他们的阵型过密,一旦前方的船只出现损伤无法正常航行,后面的船只就必须降帆降速躲避,这样还有很多碰撞发生。整个阵型逐渐被打成了四个箭头,然后每个箭头又被不断砍断缩短,再变成一条直线,然后再被挖出来几个缺口,如此往复不断循环。蒙古水师的南下速度被拖到了最慢,不停的转向、不停的碰撞,让他们的水手忙得脚不沾地。
和蒙古水手相比,皇家海军的操帆手们也一点不清闲,想要发挥出自己战舰灵活、速度快的优势,操帆手们就得不停的加减帆具数量,几乎没有一刻空闲,上一刻刚把一片帆具从横衍上放下绷紧,下一刻又得把它收起来,重新卷到横衍上绑好。幸亏这些操帆手全是经历过好几次远洋航行的老把式了,在狂风巨浪中锻炼出来了一身钢筋铁骨,更磨练出了一种面对死亡从容不迫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