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出卖自己的丈夫合适吗?就不怕我以后故意整他?”洪涛对这个男孩子一样的姑娘很头疼,她实话太多了,有时候实话才最伤人。
“嘿嘿嘿……其实您对我们最好了,不会真的生气。揍他一顿也好,免得他老在我这裏装知道的多,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德性!”翁丫嫁给慈悲算是找对人了,换成别人谁能忍得了她这种性格。
“你说假如以后慈悲战死了,你会伤心吗?”洪涛很纳闷翁丫对慈悲到底是个什么感情,想试探试探她的真实想法。
“那我就去给他报仇,大不了一起死!”翁丫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们俩都死了,谁养孩子啊?”洪涛以为翁丫忘了肚子里的孩子,提醒了她一下,想让她重新考虑考虑考虑。
“孩子您帮我们养大,反正他生出来也跟您的姓……”翁丫还是那么痛快,没有改变答案。
“……你到真想得开!去舱里躺会儿吧,别累坏我孙子……”洪涛直接闷骚无语了,碰见这么一块料,说啥也白搭。她根本不是女孩子,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还和水手比谁爬桅杆快,就因为有人说慈悲比她强,二百五一个。
十个小时之后,帝国舰队迎着夕阳的余晖在山东半岛北部遇到了由西向东行驶的蒙古水师。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前方的海面上几乎全是帆影,真是一眼望不到边,反正了望手已经数不过来了,只能用上百艘来形容对方的数量。
“老天……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船。姑父,他们的编队是不是太紧密了,这要是遇上大风还不都撞到一起去?”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对方终于进入了甲板望远镜的观测距离,翁丫举着望远镜,半天嘴都没合上。
“他们都是纵帆船,虽然航速慢,但转向很灵活。排成这么紧密的队形主要是为了防止被敌人穿插分割,看样子蒙古水师训练的质量还真不错啊。等他们拉近到三海里之后我们全体转向正北。”洪涛也在仔细观察蒙古水师的船队,他们采用的阵型很怪,居然在海面上排出了一个箭头形,看来他们对骑兵作战的方式还念念不忘。不过这种阵型放到大海上真的好用吗?天知道,洪涛想试试。
“大帅,前面就是金河国的舰队,我们叫它们老鼠船,袭击金州和狮子口的船只也挂着这种老鼠头的旗子,他们转向逃跑了!”当洪涛的舰队正在转向时,双方已经拉近到肉眼可以看清楚船只的距离,察合台做为蒙古水师的总指挥,也和洪涛一样,站在最前面的一艘船上,手里也举着一副望远镜。这架望远镜一看做工就是金河湾出品的商用型,现在这种航海工具在广州已经不新鲜了,很多海商都不惜重金从海峡公司里购买一架。在大海上能多看出几里地很重要,有时候直接关系到生和死,贵点也值得。
别看望远镜是个小玩意,看上去没有海船和大炮难造,其实这玩意想造好一点不比大炮容易。它的目镜和物镜都需要合适的凹凸面和距离,制作的原料又是不太容易大量获得的透明水晶,想照着样品模仿真不太好办。而且水晶的硬度极高很难加工,磨制的时候稍微重一点就连修复的机会都没了,除了翁家几个从开始就跟着洪涛学习磨制镜片的女人之外,连金河湾的工匠都玩不转这些玩意。就算勉强造出来,看出去也是模模糊糊的,用处不大。
“不管他们,就这么几条船,也敢来偷袭登州!现在的登州可不是几年前的登州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真是什么人挂什么旗,胆小如鼠之辈!”察合台放下望远镜,不再去看向北远去的敌人舰队。他手里有兵心不慌,看着身后铺天盖地的舰船,即便敌人名声在外,他也没有了惧怕之心。
“大帅,默罕默德千户发来旗语,询问是否需要派船驱赶敌人。”这时一名副将走到了察合台身边,把桅杆上了望手收到的消息转达给了主帅。要说这几年来蒙古水师学得最像的就是这种海面上的信息传递系统了,他们在洪涛的旗语原理上自己总结出来一套东西,用于在水师中指挥协调,效果还不错。这玩意没法藏,只要别人知道了原理,费不了多少工夫就能模仿走,甚至比原装的还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