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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皱眉道:“老师,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此中利害么?”
史浩沉声道:“王爷稍安勿躁。方子安去为他的老师主持葬礼,这无可厚非,恰恰说明方子安是个尊师道重情义之人,也恰恰说明王爷和秦姑娘的眼光是对的,看对了人。方子安敢这么做,自有他应对的能力。适才你们不也听到他说了么?他发现了盯梢之人,化解了这个危机,这难道还不够么?我一向认为,我们和秦桧之间的争斗过于被动,便是担心过甚,有时候为了不招惹老贼,显得畏首畏尾,过于谨慎行事。这其实反而助长了老贼的气焰。秦桧之所以如此跋扈专权,那便是因为满朝文武都不敢忤逆他之故。甚至为了不得罪他宁愿背弃德行丧失基本的道义准则。包括我在内,都应该在方子安面前觉得惭愧才是。他敢为了他的老师而冒险,我们却要指责他,这岂非太没道理了。”
史浩这一番话说的赵瑗哑口无言,方子安也很讶异,这位史先生真叫人琢磨不透,见面便是一顿训斥,现在又是一顿夸奖。一会和风一会暴雪,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师说的对。是本王急躁了。方子安,你做的对。尊师葬礼你自然要出席,岂能因为惧怕秦桧而违背尊师重道之义。本王适才也不是说你不该去,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赵瑗转变的很快,对方子安点头道。
方子安拱手道:“其实不止我一人去参与先生的葬礼,书院很多学子也都去吊唁了。可见也不是我一人不惧秦桧淫威,很多年轻学子还是有骨气的。可见秦桧不得人心,王爷大有可为。青年一代早已醒悟了。”
秦惜卿点头道:“确实,据我所知,当日吊唁人数超过百人,以青年学子为主。所以说,我们所制定的计划大有可为。本届科举之后,我们会有大批的人入仕,届时情形必有不同,老贼想一手遮天,怕是难了。”
赵瑗缓缓点头,脸上露出微微的喜色。他看透了如今朝廷之中的局面。朝中大臣已经很少敢于同秦桧对抗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入仕新人,以期打破这种局面。现在看来,这计划应该是没有什么差错的。只是到底有多大的成效,则不得而知了。
“方公子,你为何放了那四个盯梢你的人呢?莫非你真的以为他们会因此便放过你么?我看怕是没那么容易的。”秦惜卿看着方子安问道。
方子安微笑道:“我只能放过他们啊,莫非秦姑娘认为,我应该杀了他们不成?杀了他们就算沉尸河中让他们消失便可以一了百了么?恐怕会招致更大的怀疑,反而会坏事吧。他们是在监视我的时候失踪的,很难让人不怀疑到是我所为。当然,我也可以选择装作不知,故意将他们引来,兜个圈子回家,不打草惊蛇……”
赵瑗道:“对呀,你这么做似乎更好呢,总比你戳穿他们为好。”
方子安沉声道:“我可以不打草惊蛇,只要小心在意,他们也抓不到我的把柄。可是我一想,如果那样的话,秦姑娘和王爷是必不知情的。我又不能去拜访秦姑娘解释此事,万一秦姑娘不知缘由派人来找我,那岂非是自投罗网,自动送上门来,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有联系的么?鉴于这种考虑,我便只能揭穿他们的身份……”
秦惜卿惊呼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是啊,比如今日方公子若是没来赴约,我定会派人去询问,那岂非等于自己暴露了和方公子的联系么?”
史浩抚须点头,沉声道:“好,行事缜密,心思周全。方子安,你说的不错。确实只能挑明此事一条路,而且不能动手杀人。一旦杀人,非但不能灭口,反而会立刻招致灾祸,且有欲盖弥彰之嫌。你既挑明了知道他们在盯梢你,又稍微示之以弱,这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试想,他们暗中的监视被揭穿之后,还如何再去盯梢方子安?人家都发现你了,你还假装别人不知么?那岂非是掩耳盗铃之举,又能获得什么情报?岂非是白费功夫?就算再换一拨人,再进行更为隐秘的盯梢,那也还是一样的结果。从今日起,方子安怕是要闭门不出了。他们便天天盯着方子安的小院发呆么?”
史浩这一番分析,让赵瑗和秦惜卿茅塞顿开。他们终于意识到方子安这一个看似随意不明智的选择其实却是最为合适的选择。既不激怒对手,又等于告诉对方监视自己毫无意义。秦惜卿看向方子安的眼神变得闪闪发亮,赵瑗更是满眼笑意,庆幸自己终于得了个可用之人。
方子安也不禁对史浩报以微笑,看得出这位史先生的智商不低,脑子也很清楚。他所分析的结论正是自己之前作出决策之前所思量的结果。当得知有人跟踪自己之后,方子安眯着眼在车上假寐的时候,实际上便是在思量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几经斟酌,才作出了挑明对方身份的决定。其中原因正如史浩所分析的那般基本一致。
“王爷,即便方子安做出了正确的应对,却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我建议,即日起王爷不能再随意出宫,更不能随意接触秦姑娘和方子安。王爷最近出宫太频繁了,很难说没有引起秦桧的注意。另外,秦姑娘,你也要加以小心,让你的人多长个心眼,留意身边是否有人刺探。宫里宫外消息联络之事,可通过我来进行周转,减少王爷直接和你们见面的机会,免得节外生枝。”史浩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