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益谦算是彻底地赖在她这儿了,不仅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地慢慢添置,连工作也差不多都搬进了她的书房进行。所以沈南乔在拍戏之余,还肩负起穆总“私人助理”的差使,她心想,这员工福利还真不是那么好赚的。
和穆益谦住久了,沈南乔也渐渐发现他的许多小习惯,早点要西式的,鸡蛋只能是七分熟,起床会有些起床气,不能一睁眼就问他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搭理你。沐浴露和洗发水都用固定的牌子,香水是Davidoff。周日早上准时去打高尔夫,前一天一定要把他的运动衫先烫一遍。沈南乔几乎每天被某人威逼利诱要她回去陪他,害得上次芳芳提议说去她新屋蹭个饭,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情给瞒了过去。
其实这段日子两人都很忙,沈南乔在剧组拍几场很重要的戏,在道具和剧本情节的处理上都遇到了很多麻烦,愁得她一个多礼拜都没睡好觉。穆益谦最近在准备一个收购案,也是彻夜开会。两人已经十多天未见了。
影片已经拍摄到了后半阶段,林乔为查出林凡的死因,抛弃了自尊和爱情,重蹈了林凡的覆辙。她如愿以偿地变成了社会上层人,而病痛缠身的林乔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完全沉浸在黑暗与仇恨中。今天要拍的,便是林乔在马场骑马发泄的一场戏。陆怡为了这场戏已经练了很久的马术。
但开拍之前,芳芳突然告诉沈南乔,他们原先租的场地临时出了状况,老板说他们的马场是不会出租给任何剧组的,是马场的工作人员为了私利违规操作的。沈南乔让芳芳赶紧去联系别的场地,但这些地方都需要提前预约,根本不可能临时腾出地方。只是这演员和摄像都准备好了,大家又干等了几个小时,今天若不拍这场戏,只怕会损失更多经费。
沈南乔想了想,给许亦打了个电话。前些日子为生日的事特地请许亦吃饭致歉,许亦那天兴致特别好,喝了许多酒,沈南乔一直不胜酒力,被他灌了几杯也就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间就坦白了和穆益谦交往的事,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后来听穆益谦说是许亦打电话告知,让他送她回家的。穆益谦还说她酒品不好,喝醉了之后便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冲人傻笑,还使劲往他怀里钻。自此,穆益谦便禁止她再喝酒。
沈南乔还真不敢相信自己酒品会这么差,打电话跟许亦求证的时候,许亦还忍不住想笑,说是拍了视频,回头给她瞧瞧,保证让她大跌眼镜。
后来一忙,沈南乔还真没机会见到那视频。
电话接通了,许亦在那边开玩笑道:“沈导,今儿个怎么有空慰问我这闲人啊?”
沈南乔笑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借到马场?我现在赶着拍戏。”
“马场?”
“嗯,原先租的场地出了点问题,现在急着要。”
“这马场临时租恐怕有点困难,不过,”许亦笑道,“益谦哥挺爱骑马的,我跟他去过一次,他在马场有自己的私地。”
“哦,这倒是没听他说过,行,我去问问他。”
沈南乔挂断电话,再打给穆益谦,他的手机关机,她没法子,只好打了他公司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把好听的女声,沈南乔问:“请问穆益谦先生在吗?方不方便让他接个电话?”
那女子礼貌地说:“不好意思,穆总在开会。请问您是?”
“我叫沈南乔,想……”
话还没说完,沈南乔似乎听到那边有人急急忙忙地对那个女人说道:“Judy姐,快过去,穆总在会议室发火了。”
那个女人对沈南乔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匆匆忙忙挂断电话。沈南乔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着穆益谦也会发火的吗?
芳芳在片场想了很多法子,最后向沈南乔提议:“要不咱们找个大点的棚,后期做些效果?”
“那怎么行,别说这影响画面质量,一点点作假都逃不过观众的眼睛。”
芳芳想了想也对,只好另想别的办法。
那边Judy听说穆益谦动怒,小心地推门进入会议室。穆益谦正拿着一堆文件往桌上一扔,对着下面一群低头的高层经理怒道:“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吗!一个礼拜就拿出这堆垃圾给我!”
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穆益谦其实很少会发火,可这次的案子不同寻常,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他最近将影视公司的事都放在了一边,专心对付手上的收购案。他在工作上一向谨慎,难免会要求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