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巴黎,沈南乔马上又满血复活,惊叹着到处游览。走在整齐干净的街道上,有鸽子在头顶扑闪着翅膀飞过。
金发白肤的休闲男女,四处都是浪漫的爱情气息,随处可见接吻的情侣。广场上有很多画家,自由的、落魄的、无拘无束的艺术气息,仿佛空气中都飘着旋律。
穆益谦带她去坐摩天轮,在最高点看璀璨星火的人间,一层层的水晶大厦玲珑剔透,还有触手可及的蓝天,清风微凉。沈南乔倚在他的怀里,像个被宠爱的孩子。
她一直怕高,可是,在他身边,她仿佛什么都不害怕。
第二天,他们在曾辛路找到了吕米埃的地下放映室,那个被称为电影起源的地方。沈南乔激动地抓着穆益谦的手,差点潸然泪下。他带她去了左岸,坐在塞纳河畔喝了一杯浓香的咖啡,沈南乔看到一艘小船飘过,一晃一晃地漂着,像古老的时光。
晚上,他们步行到一家旧影院,看了一场法国电影,是放了很多遍的喜剧老片《于洛先生的假期》。
沈南乔听不懂法语,老是让穆益谦在一旁翻译,穆益谦后来看得出了神,随意敷衍几句便过了,沈南乔见他这样,一撇嘴不再搭理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后来还是穆益谦叫醒了她,他看着她擦着眼角惺忪的模样,不禁笑道:“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明知道他在胡说,沈南乔还是故意问道:“还有没有?”
“刚睡醒,脑子就这么灵光,什么都骗不过你。”
沈南乔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不帮我翻译,才害我睡着的。”
穆益谦忙赔笑。
她挽着他的手臂,走在破旧的老街道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数着脚下的步子。穆益谦笑了笑,不禁将脸贴在她头顶的发上,一阵喜悦和安宁。
那晚,夜色浓郁得像油画上的凝彩。
他们还去了佛罗伦萨,那个托斯卡纳的蓝色丘陵。穆益谦带她去了一家法式餐厅,乘专用电梯到最高层,他是这间会所的金卡会员,随时可以订到座位。餐厅里也就十几张桌,相邻的客人都是世界顶级的大牌明星或政界要人。
沈南乔惊讶地看着这些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人物,心裏暗自激动。她正切着三文鱼,眼神一瞥,好不容易镇静下来的心又突然受到刺|激,不禁小声“啊”了出来,拉着穆益谦的手兴奋得颤抖。
穆益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勉强镇定下来,小声用中文低问道:“那边是不是Stephen Daldry?!”
穆益谦漫不经心地切着鹅肝:“不认识。”
“就是那个经常拿奥斯卡小金人的导演呀。我的偶像。”
穆益谦“哦”了一声,抬头见沈南乔一脸崇拜相,忍不住笑道:“快吃吧,都凉了。”
沈南乔很不情愿地收回目光,席间又不停地往前头瞟望。能够亲眼见到偶像,真觉得人生彻底圆满了。
离开意大利后,他们又来到了美丽的布拉格,在巴洛克风格的教堂里待了一整个上午。沈南乔步行到朱丽叶的墓地,像其他游客一样,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字里没有忧伤,只有满足和幸福。
穆益谦在布拉格广场买了一束小雏菊,沈南乔摘下其中一片,压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他们还去瞻仰了莱尼瑞芬斯塔尔的墓,往许愿池里扔下硬币,许下心愿要永远在一起。
如果,以后的时光都可以这样悠悠而过,人生是不是就完美了?可是,这样的要求实在太奢侈,沈南乔想,即使以后不再有这样的日子,这段记忆,也足够回忆一生了。
所以,要回去的时候,她并没有依依不舍。
其实,她歆享的一切快乐,都是因为旁边的这个人,因为有他在身边,才会觉得如此幸福。
她知道,她这一生,是不可能再爱别人了。
临走前,穆益谦还拉着她来到海边,对她说道:“还要写一首加曼的诗。”
沈南乔笑笑,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他竟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