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言的这一举动，同样让在场的秦国栋和秦宣宣很惊讶。

秦国栋虽然身为顾问，实际上做的算是“技术支持”，对于选角和拍摄，他是半点不懂，跟导演探讨的时候，也绝不会对他不熟悉的领域胡乱插手。而杜慕言是这部剧的全额投资人，杜慕言想换掉谁都是他的事，秦国栋一个顾问实在没有追究的权利。只不过今天的杜慕言看上去气势惊人，跟平日来他家时的温和模样相去甚远，也不知道是他今天心情不好，还是说他在办公时间和私人时间对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秦国栋想不明白杜慕言的态度，秦宣宣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他今天这严厉的一面。她隐隐觉得，这才是杜慕言真正的模样，一个相对来说年纪轻轻就拥有明凯这样企业的老总，真的会如同她第一次她见到他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吗？那么，之前杜慕言对她，现在他对她爸的态度，是因为对不同人，才会有不同态度吗？

秦宣宣发现自己是真的弄不懂杜慕言这个人。他的行为，看似处处合理，却又处处透着矛盾。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潜意识里觉得他很危险，对于他的示好感到惶恐而抗拒。

而看着于梁气愤地望着杜慕言的背影，带着满身的委屈和莫名离去，秦宣宣脑中闪过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她当然记得，被杜慕言“开除”了的人正是刚才来跟她搭讪的演员。她虽然并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他，因此看到他被杜慕言以那样一种颜面全失的方式赶出剧组，也不禁有些唏嘘。可为什么是于梁，为什么偏偏是跟她搭讪过的于梁呢？

秦宣宣没有让自己再想下去，她决定将这事归咎于巧合。她是来剧组散心的，没必要想太多。

中午，剧组成员简单地吃了餐盒饭。

秦宣宣不太挑食，一个早上旁观着确实也饿了，坐在秦国栋身边就非常痛快地吃了起来，还时不时跟秦国栋说说悄悄话。

“爸，没想到剧组的盒饭还挺好吃的……虽然比不上妈的手艺，但比公司食堂里的好太多了。”

“觉得好吃就多吃点。”秦国栋难得开起了玩笑，“我看那边盒饭还有的多，你还要，爸悄悄帮你再拿一盒。”

秦宣宣嗔道：“爸！难道我是饭桶吗？”

看到自己女儿脸上露出的畅快笑容，秦国栋也放松地笑道：“就算是饭桶，也是我秦国栋的好女儿。”

“爸，哪有你这样夸自己女儿的……”秦宣宣低低地笑起来。

秦国栋又道：“宣宣，要是你觉得无聊，下午就去外面逛逛。”

“没关系的爸，看他们演戏还挺有趣的。而且，明城我都走遍了，再漂亮稀奇的地方看过那么多遍，也没意思了。”秦宣宣摇头。她可是个敬业的“助理”，怎么能把她爸丢下，自己跑出去玩？而且正像她说的这样，明城她太熟了，再走也没什么意思。

“那就随你，反正你自己有主意。”秦国栋笑着点头。

午饭后休息了会儿，剧组继续开工，秦宣宣依然当她的旁观者。

相比于上午的“文戏”，下午开拍的都是些“武戏”了。电视剧的背景毕竟是战乱年代，武戏其实挺多的，还有不少的战争场面，不过战争场面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甚至可能需要完全露天的野外场地，现在这个影棚，拍摄的都是些相对小的场面。

其实本来今天一天要拍的都是文戏，不过于梁这个重要配角的意外被开，导致很多戏都没办法拍，只能先将没有于梁的武戏移上来。

对于秦宣宣这个不太懂如何分辨演技优劣的人来说，看武戏显然比文戏带感多了，也没早上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因为是武戏，秦国栋能指导的地方就少很多了，很快就回来跟秦宣宣坐一起，父女俩一起看戏。

没几分钟，整个中午都不在的杜慕言又出现了，直接坐到秦国栋身边，跟他探讨一些关于电视剧的问题。偶尔杜慕言会问问秦宣宣看下来的意见，秦宣宣也都照实说了。

等后来杜慕言被李赛叫走，秦宣宣才悄声问秦国栋，“爸，他……真的对这部剧那么上心吗？为什么？”

“那是当然。他都为了这部剧上我们家来了，能不上心吗？至于为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秦国栋道。

当初杜慕言初次上门时说开影视公司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他想来个开门红。可这个理由，真的可以成为他为这剧亲力亲为的理由吗？

到第一天结束的时候，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导演说第一天大家都辛苦了，杜总要请所有人吃饭。虽说杜慕言看上去吓人，今天他开除演员的事也确实吓到他们了，可他要请吃饭，谁又会不抢着去呢？

“不好意思，我内人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就不一起去了。”秦国栋婉拒道。

卫导看看秦国栋，也没勉强他，倒是将目光落在了秦宣宣身上，“秦教授不去行啊，您的助理可得代您去！”

要是宣宣真是秦国栋的助理，并且性别为男，说不定他还真会留下他，可宣宣是他女儿，他怎么可能大晚上的把她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