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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洛川河的失神,坊主低低的唤了声,“丞相大人?”
一声没反应,喊了两三声,洛川河才清醒过来,幽幽然的一声长叹,满脸的哭笑不得。
坊主也明白,洛川河怕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有这般本事,毕竟京陵城的人,谁不知道,洛家有个混不吝的小公子,素来不干好事。
整个京陵城,视其为败家子、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代表人物!
可现在呢?
洛长安的形象,一刹那间被彻底颠覆。
“本相这个父亲,是不是当得很失职?”好半晌,洛川河低声呢喃。
坊主笑着摇头,“是小公子故意瞒着您,也是因为相爷您对小公子的信任,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小公子。”
“本相是真的,从来没有疑心过她。”洛川河对于洛长安,真的是倾尽全力,全身心的信任。
坊主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小公子在创建金银赌坊之初,就跟咱们立下过规矩,旁人来了可以糊弄,抵死不认,但若是相爷您亲自来了,那就另当别论。”
“长安是这么交代的?”洛川河老怀安慰。
坊主行礼,“小公子说了,相爷您问什么,咱们就得答什么,旁人兴许别有所图,但是您不会,对着您没必要遮掩,只需要如实回答,不能伤了您的心。”
“所以,本相方才的大费周章,在你们看来,是愚蠢至极?”洛川河叹口气。
坊主有些尴尬,这问题该如何回答?
“孩子大了,终于还是出息了。”洛川河很是欣慰,“本相原还担心,若是哪日本相去了,留她一人该如何生活?如今看来,她早就不是那个躺在本相怀中,啼哭不已的稚子。”
坊主将该说的,皆和盘托出,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小公子聪慧,很多事情都是早早的预料到了,只是她顾虑太多,尤其是顾虑您这位父亲,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曾真的放开手去做。”
“本相将她困在京陵城,也得她自己愿意困住才行,你是这个意思吧?”时至今日,洛川河才算真的明白过来。
困住洛长安的,不是他这位丞相父亲,而是洛长安自己。
父亲不曾开口放她走,她纵然早早的翅膀硬了,也没有自私的逃离京陵城,而是继续待在这里,当她的混不吝。
宁可挨骂、挨罚,做一个不成器的洛小公子!
“相爷,小公子其实不似外人所见这般浪荡,她有情有义,侠肝义胆,是我见过的,最有为的少年人。”坊主忍不住夸赞。
洛川河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般夸自家孩子,心里是真的美滋滋的。
“好了,既然你们不会对她不利,那本相也没什么可说的。”洛川河起身,“好好经营赌坊,若是她遇见了什么难处,不方便告诉本相,你可私下里来找本相,莫要让她为难。”
坊主行礼,“是!多谢相爷。”
“不用送了!”洛川河拂袖而去。
简丰小心的护着洛川河,回了后巷的马车上。
“相爷?”简丰低唤,“公子她……”
洛川河伸手挑开车窗帘子,“本相一直以为,自己惯会算计,什么人到了本相这儿,都能看得透透,可今儿眼拙,看了这十几二十年的,居然也没瞧出长安这份心思。”
“相爷,虎父无犬子啊!”简丰笑道,“公子这般,不也是得传于您吗?”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