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照清捏着她的下巴，迫她微微开着口，她想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像阮如玉教过的那样，却立即被言照清察觉，拇指塞到她口中，叫她先咬上她的手指头。</p>

阿弥自昨夜之后，第二次求死不得，心头有些恼怒，用力睁了眼，一双眼忿忿瞪着言照清，上下牙用力，将言照清的指头咬得死紧。</p>

杀不了他，也要咬断他一个手指头。</p>

阿弥其实早没多少气力，自己觉得狠力，于言照清这儿却只是像被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p>

言照清失笑，低头瞧着阿弥那双含嗔带怒的双眸，她不冷静的时候，同法场劫囚那日的沉静幽深好似天壤之别。</p>

法场劫囚那日……言照清回想了一下，他倒真的以为她是个冷情的杀手，今日看来，也不过是个稚嫩的小姑娘，情绪还没学会藏。</p>

像猫。</p>

言照清捏着阿弥的下巴，将自己的拇指拿出来，又将布条塞回去。</p>

要仔细些，她想寻死呢。</p>

“咻！啪！”</p>

外头有人放烟火。</p>

言照清心内一凛，瞧见阿弥倏地又睁大了眼睛，眼中有不可思议，又有抗拒。</p>

经了京都府地牢一役，言照清哪儿还不知道青天白日放烟火，不是烟火贩子走了火，便是废太子党在暗中联络。</p>

但同京都府地牢那一次不同，这断然不是叫手上这只小狐狸自决的信号，因为声响才落，外头就有人声传来，刀剑声不绝于耳，未几，就有衙役匆忙跑进来，觑了一眼秦知县，同言照清禀告道：</p>

“外头来了六个人，看模样是来劫囚的。”</p>

言照清见得那小狐狸眼中立即滚落下两滴大的泪，又气又急拼了全力，在言照清手中挣扎了两下，将肩上的伤口更扯开，鲜血汩汩，将身上衣服染得更红。</p>

但她始终是经历了一夜被迫站着的折磨，没动两下就昏阙过去。</p>

言照清扶了一把，同秦知县焦急又惶恐的模样不同，言照清对外头的情况不太上心，取了钥匙将阿弥手上的锁链解开，将人随意放倒在地。</p>

得找大夫来，她得活着，做一个鱼饵。</p>

“言参将！言参将！这可怎么办才好？！”</p>

秦知县在小小牢房外头踱步，一时也不敢出去，生怕废太子党的刀剑不长眼睛，戳刺到他身上来。</p>

“什么怎么办？叫大夫过来看看。”</p>

听见言照清沉声回应，秦知县简直要笑出来，虽然他也不是很想阿弥死在他的牢房里头，但是——</p>

“谁问这个了？！我是说外头的废太子党怎么办？！他们要是攻进来，我们——”</p>

“秦大人难道还有听到废太子党的声音？”</p>

言照清蓦地抬头，一双眼戏谑瞧着秦知县。</p>

秦知县语塞，再一细听外头，果然一丝刀剑的动静都没有了。</p>

“南理城衙役训练有素，执金吾也不是吃素的，废太子党想来抢人，却只来了六个。秦知县是对自己的衙役没有信心，还是对执金吾没有信心？”</p>

言照清似笑非笑。</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