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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照清这一倏地站起身，阿弥和才哥儿两人都立即警觉起来。才哥儿自一副松松垮垮调笑的神情蓦地精神一振，双目正经一瞪大，面上自是“有情况”的神色。&lt;/p&gt;

至于那小狐狸，是立即将才哥儿颈上的刀拉近了，一双眼灼灼看他，还真像一只狐狸，目光尖锐又犀利，看着他的时候，全然是不信任。&lt;/p&gt;

“你做什么？”&lt;/p&gt;

言照清自这发颤的声音之中听出她已是外强中干，好似强弩之末，只凭借着意志在支撑。&lt;/p&gt;

言照清张口想说话，眼风瞥见才哥儿手上轻轻动作，是叫他稍安勿躁。&lt;/p&gt;

怎的，他难道觉得这人可以哄着将同党供述出来不成？&lt;/p&gt;

但这般一看，才哥儿倒是没被下蛊。&lt;/p&gt;

至少当前没有。&lt;/p&gt;

言照清略一挑眉，不置可否，复又坐下，问阿弥：“你怎么知道县衙里头有粮食的？”&lt;/p&gt;

阿弥眼皮忽然一抬，又极快垂下，似是对这件事情没有印象。&lt;/p&gt;

言照清自然不会放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困惑，笑出声，“怎的？自己开仓赈灾救了灾民，都不记得了？”&lt;/p&gt;

阿弥听罢，颇为震惊，这一回，是扎扎实实抬眼看了言照清，“什么灾民？”&lt;/p&gt;

那不是梦吗？&lt;/p&gt;

梦里有人说，附近村子遭了火灾，田里的稻子都烧没了，忍了两个月饥饿，山上的草根都挖尽了，不得已才来请穆先生伸出援手。&lt;/p&gt;

那不是……不是三年前的夏日那场梦吗？&lt;/p&gt;

阿弥那会儿也是发着高烧，也是迷迷糊糊瞧见坐在床前桌旁的哥哥的侧影，哥哥皱着眉，十分烦恼，她便说，用县衙里头的粮……&lt;/p&gt;

阿弥此刻倒抽一口气，“你动了县衙里的粮食？！”&lt;/p&gt;

言照清斜睨她，“不能动？”&lt;/p&gt;

阿弥差些脱口而出，又立即止住了。&lt;/p&gt;

不能动！当然不能动！县衙里的粮食要运往北境去的！这么多年无论闹饥荒还是灾荒，李穆川都不曾动过县衙里头的粮食！他怎么敢？这个人怎么敢？！&lt;/p&gt;

阿弥恼怒渐重，一推才哥儿，将手上的铁链抖得哗哗响，“给我解开！”&lt;/p&gt;

“哎呀，你瞧瞧你。”才哥儿好声好气的，好像身后背着的是一个哭闹要吃糖的孩子，“粮食放了就放了，没有了就没有了，外头的灾民可惨，在水里泡了三天呢。”&lt;/p&gt;

才哥儿这话，好似真给阿弥塞了一颗糖似的，叫阿弥静了下来。&lt;/p&gt;

“什么灾民？”&lt;/p&gt;

言照清不耐烦看一眼阿弥，翻着手中的账本，想着将账本交付给谁去追查更为合适。&lt;/p&gt;

才哥儿道：“你睡了三日，下了两日暴雨，这会儿南理城都给淹得透透的啦！咱们尚且不知外头受灾情况如何呢。”&lt;/p&gt;

阿弥怔怔的，低声重复：“又淹了？”&lt;/p&gt;

“又？往年也淹么？”&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