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回去，春宵一刻值千金。”</p>

水玉山轻笑两声，“你打你的，别管我，先让我吃面。”</p>

阿弥甩着言照清的刀，看了水玉山好半晌，又瞧了言照清一眼，才在才哥儿的催促声中走出摊子外头。</p>

房顶上站着人，瞧见二人出来，又是蓄势待发的态势，先是一怔，再是一声轻笑，随即低低的响哨随风飘送出去。言照清顺着那哨声抬头，瞧见近一点的房顶上跃来几道人影，站上了屋顶，直接坐了下来。</p>

“看热闹的。”水玉山好笑一声，解释道。</p>

“看热闹？”</p>

三更半夜，言照清瞧见附近的商铺二楼也有人探出脑袋来。</p>

“阿弥打架，好看。”水玉山心不在焉，将双臂摆上桌子，支着自己。他这个位置好，不像言照清似的，要转身才能看得到。</p>

言照清想了想法场上阿弥的身姿，确实是好看，剑若蛟龙，行若惊风，整个人从身体到剑尖都积蓄着力量，满是力道的健美。</p>

人心惶惶的乱世之中，有那么一点儿消遣能叫百姓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p>

言照清分辨了一下房顶上的人的身形，不见阿德。</p>

自婚宴散去后，他送了他们三人一段，然后就往反方向去了。</p>

有人在阿弥的家里等她，会是阿德吗？</p>

“你不担心吗？”</p>

后头有话，砸到言照清左顾右盼的后脑勺来。</p>

“担心？”言照清疑惑，转头问水玉山，“担心什么？”</p>

担心阿弥吗？她需要他担心吗？</p>

“阿弥拿了刀，你的手下可能会死在她的刀下。”水玉山指一指还没动手，仍在对峙的两人。</p>

言照清失笑，“你见过她的功夫吗？之前也是在这儿，没两招她就被我制服了，只是一些花拳绣腿，不足为奇。”</p>

说花拳绣腿，也是言照清夸大了，阿弥的功夫好，他是知道的，若是不好，法场那日她就不会这么顺利地从他手底下逃脱。但这会儿他就是想挫一挫水玉山对阿弥的盲目信心——是好，但没那么好。</p>

更何况，阿寿说她先天底子弱，都靠后天硬调理出来的，实则也没什么气力。才哥儿对她，必定会赢。</p>

水玉山面无表情，“那不是因为她受了伤，用的还是软剑么？用刀的阿弥，是不一样的。”</p>

屋顶上有人用雀州话起哄，睡不着的南理百姓因那些噪声三三两两地出来，跑到街上来看。有人点了火把，插在两旁店铺前，供站在主街当中的二人照明。</p>

言照清瞧这阵仗，这氛围倒是铺垫得十分好。</p>

才哥儿觉得好笑，还当真笑了出来，瞧了一眼言照清，将刀出鞘，先行攻过去。</p>

阿弥举刀，不慌不忙，从容应对，但眉目之间的煞气和刀的气势，着实叫人心惊。</p>

才哥儿几乎是攻过去的同时，就后悔了。</p>

这他娘的，跟人老君当年的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分明断了一只手，肩上还有伤，但这些好像对她都没什么影响啊！才第一招，才哥儿的虎口就已经被震得发麻，手里的刀差点甩脱出去。</p>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野人沟的事情么？”水玉山敲一敲桌面，吸引因为出乎意料而怔愣的言照清注意。</p>

野人沟？言照清回头，将微微惊讶的嘴合上。</p>

“阿弥是被人带去野人沟的，那些人要杀她。为了活命，她杀了二十三个人。”</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