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嚎得活像一个在夫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仲聆, 带我起飞,带我上岸!你可不能丢下我,我还要和你一起回家呢!”
仲聆:“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带你……唉,你干什么?”
班青蹭过去,将仲聆两条腿都抱住。小船被波流颠波, 仲聆刚想迈开一步站稳, 就发现腿迈不出去, 连忙抓住船上桅杆, 稳住自己身体。
仲聆道:“放开我。”
班青一听, 抱得更紧了, 脸隔着一层衣服蹭在仲聆的屁股上:“不准丢下我!”
这姿势影响太不好, 仲聆连忙道:“不丢不丢,你先放手, 咱们研究一下怎么把你带过去!”
班青:“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 不像你在南方长大, 下水跟玩似的。”
仲聆反问道:“谁说我是在南方长大的?我水下功夫也没那么好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就是我第一次下水的时候。”
十年前在水里, 掉进水里的班青摸到了仲聆, 然后一路挂在仲聆身上, 被他携带上岸才获的救。
显然, 班青是对上次的经验记忆犹新, 连忙继续抱紧仲聆, 已经开始在他身上找适合自己挂着的位置。
仲聆有点儿不想说, 但事实确实令人崩溃:“你以为我水性有多好?这里还比不上元港城那片水域风平浪静,这么急的浪,我自己都在想该怎么游上去。”
班青一听,也愁眉苦脸了:“那怎么办?咱俩都到这儿了,要不让船家开回去?”
仲聆想了一会,突然问:“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是怎么抱着我的?”
他俩在船上展开了探讨,正经比划了一会。
最后连船家都看不下去了:“公子啊,你会水,还习武,内息悠长,就深吸一口气,抓着这位小公子游过去就行了。”
仲聆也笑了:“可不是么?那我用一只手游泳,另一只手抓着你,带你过去。”
商量好了姿势,仲聆好说歹说,才哄着班青放开了自己的腿,鼓起勇气进行入水尝试。
班青在跳进江里前,在船上吸了好大一口气,屏住了气。
这会儿班青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好歹也算是年轻一辈的武林高手,吸好气,屏住息,咸鱼挺尸,也可以被仲聆带上岸。
然后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仲聆可以走了。
仲聆把他拉过来,像父母把熊孩子夹在腋下那样,就从船上跳了下去。
眼睛、鼻子、耳朵里都进了水,班青屏息也有些慌张,抓紧了仲聆。
仲聆带着两个人的分量,下水后,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他向水面上倾斜了上身的角度,快速游了起来。这样可以保持他的头露在水面上,随时观察周围的水域环境。
他们速度算得上是非常快了,被仲聆带着游了一会,班青就发现自己脚下已经能踩实了。
仲聆将班青扔了上去,紧接着自己也爬上了岸。
趴在地上吐了一口水,班青翻了个身,把自己鼻子里的水擤出来。
“这么快呀?别说这方法真好用,被你夹着,我在水里也安心许多,然后才感觉出来,这还挺有意思的。”
一点儿都没觉得有意思的的仲聆:“……”
“你游得快了,我在水里跟条鱼似的,也挺爽的。”
仲聆凉凉道:“好玩?那你下次带我也玩玩呗。”
班青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娘子并不是很开心。
他狗腿的靠了过去,给仲聆捶了捶肩膀:“是不是累着了?”
仲聆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模样有些狼狈,却别有一种好看。
他叹了口气:“主要还是担心……我第一次这样带人过江,带的还是你,生怕出什么差错。”
班青假模假样的捏了捏肩,就去玩仲聆撒在肩上湿了的长发。
仲聆把他的爪子抓回来,搭在自己的肩上:“捏这里,你不知道自己在水里多沉,带着你咱俩还一起往水底沉,我怕把你冲走了,夹得我肩膀都疼了。”
这一刻班青的脑子,大概是名副其实的被水泡过了:“怎么会呢?我不沉啊仲聆,是你比我沉啊。”
因为在关键问题上说错了话,班青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中,失去了娘子的宠爱。
回石楠山的一路,仲聆都没怎么理他。
他们从江边上岸的时候正是黎明,太阳刚刚升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晒干了。他们就着日光一点点铺开大地,一路用快速赶回石楠山。
他们离开许多天,仲聆发现自己看到石楠山时,竟然也有些开心的感觉。
大概是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这个土匪村,当做自己的家了。
知道仲聆回来了,村里的姑娘夹道欢迎,把路上堵了个水泄不通。
她们后来齐齐让开,不是因为大当家的发威,而是因为路的另外一端,有一只计夫子咆哮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计夫子风驰电掣的冲到面前:“你俩说走就走,走的那么潇洒,一走又是快一个月!知不知道这边都发生什么事了?都要急死我了!”
计夫子看着班青就想上手抽,班青心虚,没敢躲。
但就是班青配合,计夫子还是没能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