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聆气定神闲的喝茶:“你怎么急成这样,嘴角都起了火炮。皇帝派你来剿匪,这不是轻松愉快的一件差事吗?”
步庞叹了口气:“你何苦打趣我。”
“那你想去哪儿呢?”仲聆轻轻地问:“胡人已经准备好了,估计马上就要动手了,山脉附近村庄的老百姓都察觉到了,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携妻带子到元港城来避难。”
“可是躲到元港城,就真的安全了吗?十一年前,元港城就失守过,那漫江的油火和尸体,我亲眼见过。”
仲聆循循善诱:“还是你想去西边?你这一走,西边也要压不下来了吧?所以你才如此着急,巴不得赶快速战速决。”
步庞慢慢皱起眉头:“你……是特地来找我的,你想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两边你只能压住一边。你去西雁关,就是将这半壁江山交付于胡人之手。”
仲聆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你若是留在这里打胡人,就是抗旨不遵,江北天高地远,对于你那位皇帝来说,不要也罢,只要守住他那一亩三分地,他还是个皇帝。”
“他会把你叫过去,然后你就要去杀害自己的同胞手足。”
步庞没说话,他看了仲聆片刻,问:“房邬果然没死吗?就是他在西雁关?”
他这句是提问,语气中却已有肯定的意味,他已作出自己的判断,只等仲聆的反应。
仲聆干干脆脆的点了头:“你早就有这个猜测了。”
步庞深深叹了口气:“那你今天来见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仲聆抛出一记重击:“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大伯带着手下将士,已经投靠了房邬。”
步庞睁大眼。
仲聆紧接又补了一刀:“你对我说过,你大伯是因为房邬之事,才被皇帝迁怒,流放至西雁关苦寒之地。可是你就没想过,当年到底是谁,举报了你大伯?”
“你大伯的书房,从来只有你父亲进得去,当年就是你父亲卖了自己的亲兄弟,才换来了他的大将军之位,如今是你坐在这个位子上,就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步庞后退一步,面露震惊之色。
仲聆咄咄逼人:“你说你大伯向来疼你,如今你与他多少年没见了?你在皇都,享受富贵荣华,睡的是玉床锦被,你知道他在西雁关,冬天时连一床暖和的棉被都没有吗?”
步庞不敢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我每年都派人给他送过冬的物资!”
“我哥对我说,你大伯一向重情重义,这些年你为他送去的东西,他全都接洽给那些阵亡兄弟的家眷了。”
“西雁关民生疾苦,而皇帝在干什么?你又在干什么?”
仲聆步步紧逼,步庞初闻这些年被大伯隐藏的真相,心中十分震荡。
见步庞动摇的神色,仲聆进一步刺激他:“这些年,你装聋作哑、不发一语,独善其身保全你一人的满门富贵。你可知你大伯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又怎知西雁关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而这些在北地山脉,被胡人频繁骚扰的江北百姓,又是怎样的痛苦?”
其实这些问题,步庞不是没有想过,相反的,他时时挂在心上,只是没有足够的决心,去改变现状。
皇帝多疑,昏庸无能。步庞看得明白,所以什么都不能说。
如今他的不作为,被仲聆一清二楚的点出来,顿时惭愧的无地自容。
仲聆让他自己静静想了一会,看火候差不多了,才说:“步庞,忠于百姓,才能忠于家国,不要说你无力改变,这世间终有两全法。”
步庞混乱的抬头:“两全法?”
“步庞,你跟着我哥吧。”
元港城太守府外,班青紧赶慢赶,终于在夜深时赶来了。
周围有严密守卫,但是以班青的程度,还是可以轻松避开他们的。
班青翻进院子去找仲聆了。
他找的很准,那最大的院子,就是步庞住的地方。
有步庞的地方,会有娘子的行踪吗?
班青找了过去,果然就听到了仲聆的声音,不由得精神一震。
“你难道想与你的大伯反目吗?步庞,你不是那样的人!敢独身一人探进胡人的营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心中挂念的是百姓,是真正的国家,你和朝廷之上的那些狗大臣不一样!”
仲聆刚刚义正言辞完,靠近步庞,正要握住他的手臂说些软话,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几步之外的窗外。
班青幽怨的看着他,脸上是无声的谴责。
仲聆:“……”
他立刻连退三步,拉开和步庞的距离,以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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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班青啊,你改名叫班绿吧,我觉得这名字更适合你。
班青:q_q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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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刚写完,让大家久等了!
最近睡得晚,大早上实在起不来了,上午要忙工作,下午才找到机会摸鱼写出来。
明天的更新,我晚上有空就写,争取不让大家等,再和大家说一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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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熊小脸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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