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在元港城磨蹭到了最后一天, 不得不带着石楠山的兄弟们集兵,去防守北地山脉边境了。
仲聆已返回在元港城添置的院子。
临走前,班青跑到了仲聆的床上睡。
仲聆沐浴过,身上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混合香气,班青暖呼呼的窝在他身边, 鼻子在他身上闻:“这味道真好闻。”
“大概是飘儿在水里, 加了些东西, 去遮掩药材的苦味。”
班青左蹭右蹭, 蹭到了仲聆的胳膊上。那香味有安神之效, 让班青一会就迷糊了。
他枕了一会, 突然想到一事, 赶快起来:“我这样压着你胳膊,会不会影响你恢复?”
仲聆把他脑袋摁回去:“没关系, 我又没有受外伤, 你睡你的, 真难受了我会说。”
班青开开心心的躺回去, 可是没过一会,他又睁开眼睛看仲聆。
仲聆也没有睡着, 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不知在想什么。
此番到底是伤了仲聆元气, 需要养一阵的, 脸色比往常还要苍白, 人瘦了一些, 却显得脸上轮廓更加分明, 眉眼清晰。
一想到自己这一走,好久都看不到大美人了,班青就也不舍得睡了。
他翻了个身,趴着把脑袋探到仲聆头上,歪着脑袋问:“你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还要多久才能养好,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北地山脉打仗。”仲聆眉心皱着,显然是十分担忧。
班青看不得他皱眉,伸出爪子给他撸平:“我也想跟你一起,可还是要听大夫的。”
计夫子今日去请小池大夫过来复诊时,却得知小池大夫,已不声不响的过江去了。
兰善堂那我之前为仲聆治过伤的大夫,医术不错,也是被小池大夫指点过的,负责了仲聆近日药方的调整。
徒弟自然不会违背师父的说法,也是叫仲聆躺足半个月,才能出去跑动。
班青安慰他:“又不急,你就好好养伤,以后咱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仲聆这样一听,心情倒是有几分疏解。
结果班青越说越精神:“我不睡了,陪你说一会话,之后好多天都见不上,今天先说个够本。”
仲聆失笑:“你之后有的辛苦,今天就在我身边好好睡吧。”
班青:“我不困的!你在我身边,我就满心喜悦。”
仲聆把班青搂在怀里,手指轻轻压上他正要说话的唇,班青果然乖乖不说了。
然后仲聆修长的手指,去按摩班青的后脑勺,没过一会儿,班青舒服了,满心喜悦的打起了呼噜。
清晨时,班青没睡够,计夫子都来敲门催了,仲聆才舍得推醒他,给他套好衣服送出门,交到了计夫子的手里。
仲聆看着班青,还没走就开始担心了:“这么迷糊,真的没问题吗?”
计夫子下手可狠多了,他用凉井水洗了手,直接放到班青的脖子里,把班青冰的嗷嗷叫唤,彻底清醒了。
“不用担心他。”计夫子一脸冷漠,“他是山里娃子,活得粗糙点健康,太精细了,反而迷糊。”
计夫子打断了班青依依不舍的凝视,强行拉着他走,班青走一步退两步三回头,就这样叫唤着被计夫子拖走了。
仲聆唇边的笑,一直到班青消失在视野后,才慢慢落了下来。
为了能尽快好起来,仲聆遵循医嘱,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白天的日子不好打发,他喝的汤药中有安神助眠的成分,既然班青走了,仲聆白天就在床上窝着睡。
这样昏昏醒醒的睡了七八天后,有一天他醒来,发现房邬不知何时过来了,正坐在他的床边……绣花。
仲聆吓了一跳:“哥,你怎么来了?”
“惦记你,一定要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房邬探探他的经脉:“恢复的不错。”
仲聆却看着房邬手中绣着的花样,房邬见他好奇,就把自己手中正在绣的东西递了给去:“你要是闲着没事,就绣花打发时间吧,娘的苏绣手艺是一绝,不能在咱们俩这失传。”
“有哥你一个就够了,我天分不够,是学不到娘的真传了。”
房邬笑了:“我一个大男人,一开始也不想学的。可当年娘身子弱,父亲见娘生我的时候,跟过鬼门关似的,就说什么不让娘怀第二胎了。”
“娘也不想教我,她是想生个女孩,把这手艺传给女儿的,但是那时候她只有我一个,只能委委屈屈的传给我这个大老爷们了。”
说起父母往事,仲聆听得入神,他眼睛盯着房邬的手,在绣面上自如穿梭,刺绣上山水模样,在锦布上初具雏形。
“你心里觉得我待你严格,虽不说,但我将心比心,也是知道的。当年爹宠着娘,在军营里仍逼着我绣花,不丢下她的手艺。你没见过爹怎么待我的,练不好武功,打我,背不下兵书,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