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虽然把希望都湮灭了,却也掩盖了绝望的难堪。
小源紧紧地咬着嘴唇,心已经彻底失去控制,一下一下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迸出来。每一次跳动都把血液更狂猛地挤压到身体各处。
欲望的感觉她是如此陌生,身体里的某一处越来越空虚,她羞恼的发觉炽热的液体在她最脆弱的地方积蓄,甚至流淌出来,在两腿之间却是冰凉刺骨的。
杭易夙喘着粗气站在她看不见的一角,没有任何行动。
那种渴望被抚摸,被充实的感觉带动了新一轮的躁热和心跳,把嘴唇咬出血也忍不住一声又一声似痛苦又似哀求的呻|吟。
杭易夙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跨前一步抱起她。
泪水再一次涌出来,死,她想让杭易夙给她一个痛快的了结,可是她不能!她还不能死!活……又太难堪太痛苦!
过了这如同沉沦在地狱里的一夜,明天会如何?她又会如何?
“我带你走!”杭易夙沉着声说,这句话也像是他在地狱里发出的最后呼喊。
他抱着她的手臂在剧烈的颤抖,她在混乱中分辨不出他的感受,是痛苦还是压抑?不管如何,他答应带她走,离开这裏……至少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原来石屋是在地下,怪不得连风都没有。出了秘道口,不知道走了多久,漫长痛苦的有如一个轮回。杭易夙终于停下来,把她放在地上。在最清澈的月光下,她看见了一片连绵到星空界线的花海。
是什么花她已经分不出了,有粉有白,香气四溢……在水淹火烧中的她眼中,这也不过是一处最美丽妖艳的欲望炼狱。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萧菊源说的对,这偏僻至极的地方……只有杭易夙和南宫展两个男人。
身体在紧绷,催逼着她扭动起来。她的手抠进花下冰凉的土里,泪水打湿了粉红的花瓣。她闭紧眼,泪水还是从长长的睫毛又快又急的滴落,她难堪地不敢再睁开眼。
“杀我……或者救我……”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比死还要更难受。
杭易夙站在花丛中,身体剧烈抖动,或者说扭曲,受了伤的手因为紧握着拳,鲜血四溅,周围的花都被血滴打得摇晃起来。
“我不能!我不能!”他竟然哀号着大喊出来,“我都不能——”
小源被他惨烈的呼号惊了一下,忍不住抬眼看他,这个男人连脸都痛苦的扭曲了,原本英俊的容貌现在只剩让人又惊又怕的惨痛表情。
他怎么了?
“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是……”他的身体一阵更剧烈的抽搐,他竟然丢下她落荒而逃。
她的全身都在颤动,周围的花被摇的花瓣四散,落在她的头发和脸上,身上。她仰望着深渺的星空,笑了……这么死,总比被南宫糟蹋了强。
可是……她的秘密怎么办?她的仇恨谁替她讨还?
其实她真的该为师姐高兴,那个男人如此如此的爱她……这一生,有没有人这样爱着她李源儿呢?
她把手里的金哨拿到眼前,伊淳峻……他不是说只要她吹响它,他就会来救她吗?现在,他在哪里?她轻轻的吹响了它……第一次,她听见了它发出的悠长声响,仿佛,这是召唤她去天堂的乐声。
她听见一阵金属的撞碰声,有人在打架。她麻木的听着,心跳的速度已经快要超出她能承受的极限了。
她的眼睛渐渐合拢,将要闭上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杭易夙的脸和他身后的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