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两天的时间,整个案情发生离奇的进展和变化。
汉威来到警察署,晁署长告诉汉威一个震惊的消息,案子竟然势如破竹被侦破,并且郑探长因为利用职务之便腐败不给钱,被撤职候审。据说梅花女尸的姘头找到了,是位东北客商,姓白。白先生曾包养过这位叫二梅子的妓|女,但这二梅子恶习不改,吸鸦片烟成瘾,白先生一怒就和她断了来往。这二梅子追他追到了龙城,软磨硬泡的要重续旧好,白先生不同意。二梅子就吞服了大烟膏子自杀,留了封遗书派人赶去送给正要回东北做买卖的白先生,想让白先生后悔一生一世。
汉威听来这案情怎么像近来风靡一时的明星电影《红尘恋》,又像时兴的那些上海女作家的言情小说剧情千篇一律。
但晁署长摇头说:“杨司令临走前已经得知此案详情,下令封案。”又长叹一声说,“也难怪那姓白的,挣多少钱能禁得住吸大烟这种事去糟蹋,家里有座金山银山也能抽空了。”
汉威初听来觉得在情在理,转念一想,不对呀!那二梅子背上暗含龙城军事布防图的梅花纹身又怎么解释?郑探长神色沮丧,仿佛天降奇灾一样,捶了头对汉威说:“圈套,真是圈套。我怎么这么笨就中了圈套。汉威,这案子裏面定有内情,怕比你我想得更复杂。我不过去‘牡丹堂’找二梅子相好的几位妓|女聊聊二梅子平日同什么人来往,有什么喜好。就喝了她们递来的一碗冰梅汤,之后什么也记不得了。醒来时,老鸨和护院就拉扯我要钱,说我奸污了二梅子的使唤丫头小春,说是开|苞见红要付一千大洋,不给她们就闹到了警署。”
汉威静静听着,不好插嘴。
郑探长说:“我的事才出来,竟然二梅子的姘头就带了二梅子生前的遗书找来警署认尸结案,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还有那个丫头小春,头一天说,她家姑娘二梅子死前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光头上有葫芦胎记的表哥,另一位是一位模样俊俏的小哥儿是德新社的小艳生老板,她说二梅子喜欢京剧,很迷魏云寒,出事的前两天,艳生老板去过牡丹堂。”
汉威急得跺脚说:“我去找大哥说理,这个糊涂的晁署长,不同他说话。”
“不过,汉威,或许是件好事。依照这情形看,对方并不知道我们察觉了死尸身后梅花图的秘密,急于收尸也是怕尸体在警署夜长梦多。”郑探长的分析,汉威习惯性的咬着指尖沉吟不语,想了想又说:“也可能这个白先生真是同二梅子相好,对此事的内情一无所知呢?郑哥,你耐心等等,我大哥外出要过几天才回来。等他回来,我让他为你做主。”
汉威沮丧的出了警察署,没想到才一天的时间,事情就奇峰突转,变得连他都难以应对。
汉威正要离开警察署,却发现人们进进出出慌乱成一团。晁署长一头大汗,见了汉威问:“杨团长,可知道杨司令现在何方?河道里又漂来一个人头。”
汉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天从河里漂来一具梅花纹身女尸还没查出个究竟,难道又漂来一个人头?
“人头放在一艘破船上顺流而下,装人头的木箱上写着是王赞辉司令的头颅。还有很多谩骂、反动的言语。”
汉威随了晁署长推开众人进到一间房屋,一个木箱里放着一具血淋淋令人惊悚的人头。汉威见过死人,却头一回见到被身首异处的人头,那空瞪着的无神大眼,厚厚的嘴唇,是王赞辉,汉威认得。惊惧恶心得想呕吐,心却紧紧的揪起来,慌忙的往外跑。
大哥去同赤匪谈判营救王赞辉司令,怕大哥都不知道王赞辉的头颅已经顺流而下漂来了龙城,大哥此行去同赤匪谈判,不会有危险吧?
跑了两步,汉威忽然停住步伐,心裏暗自告诫自己,越是这关头越不能慌,一定要镇静。
于是汉威悠然的晃回晁署长的办公室,对正在进进出出的人们喊了句:“似乎又不像是王司令,汉威见过王司令,没这么胖,也比这个人头黑一些。”
无数双惊异的目光投向汉威。
汉威说:“不要乱讲话,如今中央正在关注此事,造谣者可是要杀头的。这个人头是真是假,要等王司令太太来认过再说。此事先封锁消息,不得再传。”
一番话训完,晁署长错愕的神情,似乎没有回过神,还不停的答着:“是,是。”
汉威心裏暗笑,他有什么身份立场来讲这番话,不过话说出口还真把这些人唬住了。
但他必须要尽快让大哥知道王赞辉已经被赤党斩首的消息,以免节外生枝发生危险。
省厅,这是唯一能最快打探到大哥此时消息的地方。
汉威冲上省厅二楼,直奔秘书室去找秘书长雷先生,何莉莉正从旁边省主席办公室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何莉莉挑衅的问,“杨主席在忙,没时间见客。”
“我哥回来了?”汉威脱口而出,惊喜的就要往办公室里闯。
何莉莉却一把抓住汉威脖子后的衣领,呼喝一只不听话的小东西般说:“唉,怎么回事,说你不听。杨主席公务繁忙呢。”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脸沮丧如丧考妣的毛兴邦和两位身着中山装面色蜡黄无光的中年人,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汉威提心吊胆担心了一路的大哥汉辰。
大哥汉辰一身淡青色长衫,温和有礼的如谦谦君子般,面色沉肃的送着客人。毛兴邦走出几步,回头看看大哥,又叹气摇头说:“明瀚,留步,保重。”
目送毛兴邦等人走远,大哥才缓缓转过身,瞟了眼汉威漠然吩咐:“回家!”
“大哥,担心死小弟了,威儿刚在警署看到了王赞辉……”汉威见左右无人,贴到大哥身边亲昵的说,一路上的提心吊胆立时化做劫后余生重逢般的惊喜。
“住口!”大哥一声低喝,“军国大事,岂是你小儿信口议论的。”
汉威缄默无语,满怀激|情却遭遇冷雨,大哥哪里来的莫名火气?汉威猜想,定然是大哥这回奉命去谈判,徒劳无功,没能救回人,反让赤匪急了眼用如此极端残忍的手段把王司令的头颅割了下来,可谓死无全尸。任是谁见了也要胆战心惊,难怪大哥态度反常。
回到杨公馆,大哥疾步上楼,汉威一路紧随。
“把门关上!”大哥沉声吩咐,面色平和,反让汉威心裏费劲揣测,大白天反锁房门究竟为何?
汉威反扣上房门,缓缓的回转头,猜想大哥大哥定然是有机密的事要告诉他。回是那红梅纹身女尸,还是王赞辉的头颅?难道这两者有着神秘的联系?
“考试成绩还没下来吗?”大哥的目光紧锁他的眼睛问。
汉威的心忽然落进无底深渊一般,平白的大哥如何转到这个令他讳莫如深的话题上。
“还~~没~”汉威紧张的回答,长睫低垂盖住俊目,手指甲抠着渗出冷汗的手心。
汉辰翘了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样子,拍拍身边的沙发吩咐说:“小弟,过来,坐。”
汉威凑到大哥身边,小心翼翼的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沙发,平日杨家小爷那威风不可一世的张狂早已无影无踪。心裏却暗自盘算,大哥是真知道了他的成绩还是诈供?
“自己觉得考得如何?”大哥的声音很平和中带了疲倦。
汉威留意着大哥脸色每一个细微变化,终于泛出迷人的笑意答了说:“很好呀,小弟都答出来了。”
汉辰看着他的目光清凉中带着疼惜问:“你就这么自信?”
“那谁能保证万无一失。”汉威嘟囔说,偷看了大哥的脸色。
大哥忽然一拍沙发背,大喝一声:“杨汉威!你还要撒谎到几时。”
汉威腿一软,吓得瘫跪在地上。大哥毕竟是察觉了,难道是教育长直接找到了大哥?
番外 子卿汉辰西京之行
(这章在第八章《停案》后)
西京总理府何文厚的办公室,窗台边一盆兰花油绿的叶子青翠欲滴,阳光下幽静清雅。
汉辰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这盆兰花,心神却飘然远去。
“杨司令,看花呢?这盆花还是胡副司令送总座的,总座很是喜欢。胡副司令真是个精细的人,性子就和这兰花一样淡雅无它。”
汉辰的目光从窗边收回,端坐在沙发上的身子依然直挺,如青松一般屹然。
“翁夫子,总座还没开完会吗?”汉辰问,端正的姿态仪容令翁夫子这总统府秘书长都侧目想看。
翁夫子赞了句:“人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看杨司令这一丝不苟的做派,当人背人都如此严谨,真是令人敬服。”
从翁夫子这话外之音,汉辰心裏已经明白,怕他还要再这冰冷的沙发上长坐下去,再坐一个钟头、两个钟头都为未可知。他从清晨“奉召”来总理办公室等候“召见”已经坐等近三个钟头,三个钟头中得到的解释都是“总理有要事延误,请杨司令稍候。”然后这一“稍候”就到了中午。
“杨司令,刚才翁某去会议室看了看,会是散了,可是总座留下胡司令在谈话。”
这类的托词汉辰这三个小时听了数次,于是汉辰仍旧一脸谦和的笑意说:“不妨,汉辰在这裏等。”
翁夫子勉强的笑笑解释:“杨司令,真是不巧,赶巧总座今天这么忙,都是意外的事情插|进来。让杨司令在此久等。这也就是杨司令涵养性情好,若是换了胡司令,早就和我们大吵大叫了。他那个少爷性子犯起来,谁的帐也不买。”
汉辰笑笑,提到好友子卿的任性,他情不自禁发笑。
子卿的骄纵任性是人所共之,私下里大家都戏称子卿是“混世魔王”。怕这天下能阻挡住他大少爷天马行空的脚步的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子卿的父亲胡大帅,可惜日本人一堆炸药已经把胡大帅炸上了天堂;另一位就是子卿的结拜大哥何总理,虽然对子卿这位小兄弟格外偏宠估纵,却也能板起做大哥的威严对子卿假以辞色。
“杨司令稍候,翁某这就去看看总座忙完没有。”翁夫子刚要转身,门却开了。
走进来的一位灰色哔叽中山装的青年望见汉辰惊愕的问:“伙计,你怎么还坐在这裏呢?”
“唉,继组,会议上那边完事了吗?胡副总司令和总座可出来了。”翁夫子问。
侍从室的副主任张继组一脸的惶然:“出来了,早出来了。你们是等总座呀?他带了小胡回家吃饭去了。”
翁夫子得舌头如被风膻一般瑟缩着,转头尴尬的望向巍然端坐在沙发上的杨汉辰。
停滞片刻,翁夫子才试探的说:“杨司令,翁某看,不然,杨司令先去用餐,待下午再来。”
不等杨汉辰答话,张继组恍然大悟的问:“啊,伙计你从早上就在这裏奉旨候召,等到现在也没见到老头子?”
翁夫子给张继组递个眼色,然后陪了一脸温和的笑说:“总座今天的急务过多,没有腾出时间来接见杨司令。”
张继组从翁夫子的眼色中似乎测查出些隐意,忙支吾着笑了说:“看来你赶得不巧了。”
“继组,你和杨司令是莫逆之交,请杨司令去食堂吃顿便餐吧。”翁夫子提议,极力在缓和气氛。
张继组却张张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中午,你看,不巧,我中午约人了。”
“翁先生和继组兄都不必为汉辰费心了,汉辰在这裏等候总座,你们都去吃饭吧。”汉辰坦然的说。
此时,证明了他心裏的推测,何总理根本不是公务繁忙,而是有意罚他坐冷板凳,给他颜色看。张继组的神色已经掩饰不住仓惶,定然是对何总理这种把戏司空见惯了。连这位好友此刻对他都唯恐避之不及,怕何总理的怒气是隐而不发呢。
“老头子平日吃饭都很快,一碗稀粥一杯白水,猫食儿一样。不过今天小胡要是跟了他去,插科打诨的一闹,不定又要吃到什么时候。”张继组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露骨,有些实在对不住朋友,忙缓和氛围说。
翁先生听张继组提到胡子卿的活泼顽皮,也不由放下了话语中的小心拘束,如平日闲谈般笑了摇头说:“上回,子卿不知道怎么惹了总座恼怒了,巴巴的在这屋子里对了墙上先总理那‘天下为公’的字面壁思过。哎,总座就坐在桌案边批改公文,子卿就在那里站着。”翁先生说到这裏风趣的指了指对面墙上的那玻璃镜框里装裱的“天下为公”四个赫然大字。
“这子卿呀,是笔挺的面壁站一会儿。可这身子拘住了,心思还乱跑呢,他不时的偷偷回头望望总座,总座一抬头,他就慌忙转头面壁,总座看得是又气又笑直摇头。后来总座去开会了,呵,他就放了羊了,长舒一口气喊我说‘夫子,快帮我去侍从室讨杯小张他老婆做的冰梅汤来,我才在侍从室见到了。’,边说着,这整个人都栽躺进沙发里舒服去了,还喊我说‘老头子’什么时候回来报个信儿。嘿,话音没落呢,这门开了。吓得子卿‘噌’的跳起来。”
说到这裏,张继组笑得前仰后合接着说:“是了,我记得那次。是我刚巧进来,小胡还以为是‘老头子’杀个回马枪呢,跳起来一看是我,气得直踢我。”
翁夫子更是笑得露出一口掉得参差不齐的牙说:“后来继组走了,不一会儿这门又开了。子卿还以为是继组又回来招逗他,躺在沙发上还笑骂呢,他说‘你小子再来幸灾乐祸,不怕老头子捉到你煽嘴巴呀?’”,说到这裏,翁夫子笑得实在说不下去。
张继组才揭秘说:“结果开门的不是我,是‘老头子’回来了。”
汉辰忍俊不禁,但还是好奇的问:“那子卿怎么办?”
“怎么办?反正那天我都收工走了,他还在这裏老老实实的罚抄《曾文正公家书》呢。”张继组奚落的说,忽然敛住笑,犹豫的看了眼翁夫子,但又终于忍不住说:“伙计你也是,你就知足吧。你这几天不是没见到毛老三吗,知道他哪里去了吗?他从你的龙城办差事回来,人没救回来反带来一颗人头,老头子火冒三丈,这一怒,拿鞋底子把毛三的脸抽成猪头了。这不,他连门都出不了,没脸见人了。”
见汉辰诧异的看着他,张继组还有意向翁夫子求证说:“不信,你问翁夫子。”
汉辰暗笑,他当然明白,张继组是暗示他知足吧,他和毛兴邦是“同案犯”,老头子罚他坐冷板凳没打得他满脸花就是给面子了。
“昔日名倾天下的‘八公子’,竟然性情如此不一样。”翁夫子再次感叹。
汉辰听翁夫子又提起“八公子”,只是淡淡一笑,如清风掠过脸际。
那还是数年前,新闻界冠以当时他和子卿、继组等八位出身豪门执掌天下的“名公子”的称谓,当年新闻界还拿此大为炒作。
※※※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汉辰正襟危坐,窗台边那盆兰花上日光潜影渐渐缩短。雪白的窗幔在春风中拂动,桌案上一台小座钟发出阵响,一点整。
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翁夫子返回来,一头是汗,愧疚的说:“杨司令,总座吩咐说,他下午要接待一个外国使团,怕是要改天再约杨司令谈剿匪的事。”
这个结果也在汉辰意料中,无非是老头子已经对他俯首贴耳规规矩矩的在办公室罚坐这大半天时间的举动满意了,或者就是在有意煞煞他的锐气。
“杨司令,总座还吩咐说,请你今晚去他的公馆里赴家宴,不过是小聚。”翁夫子的话音一落,汉辰反是周身不自在,老头子这可是打一巴掌揉三揉。
翁夫子见汉辰沉默,忙补充说:“胡司令也同去。”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胡子卿那一贯欢快活泼的话音先声夺人:“伙计,你怎么藏在这裏?”
门一开,胡子卿一身猎装夹克,鸭舌帽,英气勃勃的进来,温润如玉的面颊,一双明润的眼睛笑吟吟的如春风入座带给汉辰一丝欣喜。
“都怨我,都怨我,耍无赖去老头子家蹭饭吃,生生害得你冷落在这个地方了。是当差的人疏忽了,忘记支语老头子一声,告诉他兄弟你还没走,罪过罪过,都是孝彦的罪过了。”子卿一连迭的抱歉,清癯俊美的脸上带着挚诚的神色,反透着几分率真,至情至信。这副洒脱休闲的装束,谁能想到他胡子卿是全国海陆空三军副总司令?
“走,出去找个club顺便坐坐,你也吃点东西。我去喊上继组。”子卿不容分说,牵了汉辰的手就往外走。
汉辰随了子卿来到秦淮河边的一条画舫,桨声汩汩,波光粼粼。
一位拖着乌黑发辫,一身水红色斜襟小衫儿的女孩子,怀抱琵琶低头来到船上。
汉辰微蹙眉头望了眼子卿,暗自揣测:子卿这个花|花|公|子,他才婉拒了子卿去那灯红酒绿的酒吧的提议,他竟然来这秦楼楚馆,莫不是要带他来喝花酒?
“瞪我做什么,知道你正经,我不过是看中了这裏的格调优雅,没人打扰。”
子卿边说边吩咐副官带了女孩子下去,顺便打赏她几个钱。
张继组的眼睛却是随了那姑娘腰胯上漂移的辫梢红绳穗子溜溜儿的远去,恋恋不舍说“啊,真不叫几个姑娘来陪酒呀,这可是太折磨了。”
三人落座船舱,店家递上一碟盐水蚕豆,凉拌青瓜,又陆续上了几道清淡的热菜。
张继组牢骚说:“就吃这些?早说呀,还不如我请客去北极寺吃素斋呢。”
胡子卿说:“谁个给你吃,这不是明瀚还没吃饭呢吗。”
船家热了些花雕酒端来,张继组吩咐岸上的小姑娘说:“去拿些梅子来润酒。”
“你也别怪老头子生气,他对你已经极尽克制了。没见毛三,老头子差点免了他的职不算,还要严惩他。”胡子卿开诚布公的说,余光扫了一眼正在船舷同小姑娘隔岸打情骂俏的张继组。
侍从室主任毛兴邦是张继组的上司,毛兴邦是何总理的内侄,张继组也和何总理沾亲带故。总之老何身边用的都是“自己人”,这点汉辰早就看清楚。
“只是伙计,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连我都看不懂了?”胡子卿毫不避讳的问。
汉辰疑惑的目光投向胡子卿,反有了几分生疏的距离。
“什么药?汉辰愚钝,还望胡副司令长官明示。”汉辰冷冷的说。
“凭谁会轻敌中计,你杨汉辰不是那种人,你绝对不会。这能不让老头子生疑吗?王赞辉好大喜功,可伙计你平日谨慎,十万大军被赤匪三万不到的军队诱入深谷全歼,怎么不去拦阻他?”胡子卿直言快语,心中疑问尽倾而出。